第189章 什么都没做
那人站在花不染身后,语气带笑
“主子,是我赢了!”
花不染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他。
他缓缓直起身,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眸光落向门口。
心底还是暗叹,不过该说不说,这个离大将军,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男人叫封诀,是花不染身边的贴身暗卫,跟了他多年。
原来,就在昨日,他与花不染打了个赌。
赌的是如今的离大将军,是否还是从前那个一见美色就拔不动腿的登徒子。
封诀说,云起性情大变,恐怕就是花不染这等绝世美男站在她面前,她都未必能有半分兴趣。
花不染闻言轻笑,眼里带着一丝玩味
“哦?那就试试看吧。”
于是,今日便是花不染特意为云起设下的局。
他故意留云起饮酒,而封诀暗中窥探。
果然,云起很快染上醉意,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她似乎对自己毫无兴趣,反而是一直很防备。
花不染这才决定加码,甚至主动靠近。
如果是以往的离央,若是遇到这般美色近身,怕是早已按捺不住,可今日.....她却连眉头都未曾动一下。
甚至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那目光里没有半点心动,只有淡漠与警惕,仿佛自己对她而言,只是不起眼的路人,毫无兴趣。
花不染看在眼里,那双向来狡黠的凤眸,隐隐闪过一丝疑虑。
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真面目呢?
那个曾经匹夫之勇、鲁莽冲动、对美色毫不掩饰贪恋之意的她?
还是如今这个冷静疏离、目光如刀,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她?
亦或者……两者皆是?
花不染轻轻一笑,抬手握住杯子,又饮下一杯酒。
离央的变化,远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看来,他得再多了解一下这个女人了。
夜风如刀,吹得云起一阵眩晕,她紧紧拽着缰绳,强撑着意识不让自己倒下。
夜色沉沉,马蹄踏过寂静的街道,远远的,她终于望见了将军府的大门。
那熟悉的影子在夜幕中若隐若现,她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
勒马停下,她翻身而下,却因头晕目眩,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她狠狠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步伐虚浮地朝府中走去。
就在她险些撞上门框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齐玉....”
但一抬头,目光撞入一双沉静如夜的眼睛.....是方南修。
云起怔了一下,随即站直身子,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搀扶,拉开距离。
方南修的手在空中微微一僵,最终却没有多说什么。
下一刻,他干脆俯身,毫不犹豫地将她抱了起来。
云起一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微蹙,语气不善道:“放我下来。”
方南修神色平静,步伐沉稳,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环在怀里,没有半点逾矩之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我只是送你回去,不会趁人之危。”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的分寸感,不多言,不解释,也无意讨好,仿佛他本意就是如此。
云起盯着他的侧脸,他目视前方,看不出情绪,只有嘴唇紧紧抿着。
云起皱眉思索了一瞬,最终没有再反抗。
她确实头晕得厉害,强撑着也是自找罪受。
方南修抱着她回到房间,将她稳稳放在床上。
房内烛火摇曳,映出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处,十分暧昧。
他端起茶盏,递到她唇边:“喝点茶,解解酒。”
云起瞥了他一眼,接过茶缓缓喝下。
方南修吩咐下人打来热水,打湿了帕子,走到云起身边,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动作轻柔的替她擦拭脸颊。
云起微微转头,原想躲开,可见他一脸认真,终是没动。
明明他不像是会做这样细活的人,可动作却格外轻柔,似乎怕弄疼了云起。
他垂目,看着云起一张脸乖巧的在自己掌心,她脸颊因为酒醉微红,半仰着头,朱唇张着,轻轻呼气,气息带着木槿花和酒气的香味。
方南修只觉得自己喉间一紧,他心底的躁动再次攀升而来,他知道情蛊开始发作了,喉咙狠狠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
他移开目光,只死死盯着帕子的位置,替她擦完脸,立刻松手。
指尖下她柔软的肌肤,显得格外烫人。
方南修又端来一个木盆,蹲在了云起脚边,他动作轻柔的脱去云起的马靴,解开她的鞋袜。
云起一愣,下意识将脚收了回去,低声道
“脚我自己洗就行....”
方南修没抬头,动作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掌握住云起的脚踝,轻轻放到热水盆里,声音低沉沙哑
“喝多了就好好躺着,离将军无需事事客气,划清界限。”
云起语塞,相比于方南修的坦荡,她倒显得刻意了。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映在木盆的水面上,微微荡漾出碎金般的光斑。
方南修半蹲在云起的面前,手指拎起湿帕一下一下,轻柔擦拭云起的脚背。
他的手掌宽厚,骨节分明,掌心覆着常年握刀的厚茧。
他拢住云起的足踝,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肌肤,仿佛怕一用力,就会惊扰了这一刻。
云起觉得皮肤微痒,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缩了缩脚。
他却牢牢握住,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他喉结微动,他克制着,指节微微收紧,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别乱动。”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在警告她,也在警告自己。
云起看着他,忽然笑了,眸光带着几分促狭
“没想到,方将军竟有这般耐心?”
他垂眸,不语,指腹缓缓滑过她的脚背,像是不经意,实则心绪翻涌。
他的目光沉敛,掩住眼底的情绪,可燥热沿着掌心一路窜上心头,血液翻腾,某一处都似是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他在云起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皱眉,似是恼自己不该失态。
指尖触及她足踝的力度便又放轻了几分。
水声潺潺,烛火轻颤,他收回手时,指腹似乎还留有她肌肤的余温。
他不着痕迹地握了握拳,将那股躁动压回心底,面色平静地拧干帕子,将她的脚细细擦干,低声道:“好了。”
他全程动作沉稳克制,连眼神都未曾逾越半分。
待一切安顿妥当,他站起身,拉了拉衣袖,将东西收拾好端了起来
声音平静道:“早点休息。”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可方南修知道,今晚,自己怕是要无眠了。
房门轻轻合上,屋内只剩云起一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烛火跳跃的光影,心绪翻涌。
她本以为方南修会趁机说些什么,或是趁着她醉酒时做点什么。
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安安稳稳地送她回来,照顾她,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一夜,她的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像是酒意未散的晕眩,又像是……某种久违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