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炭疽和天花疫苗(2)

打炭疽和天花疫苗(2)

下一站是注射天花和炭疽病疫苗。

人长大了,胆子反而越来越小。

等我们来到临时隔出来的注射室,看到四五名军医守株待兔一样等着“顾客”

光临,我真的有点害怕。

要知道,疫苗是由真的、活着的病菌做成的。

说不定我本来没事、打了疫苗反而出问题!

我感觉所有的肌肉立时僵硬了。

一名和蔼的女军医帮我找把椅子让我坐下,不停地拍打我的上臂:“放松,放松,没事的。

我女儿才17岁,已经打过炭疽病疫苗”

一个戴着橡皮手套的军医拿着针头走近我:“先打天花的好吗?这种疫苗要打十几针”

他说,“放心,我会保证不让你哭出来”

“他们对记者就是好”

刚巧在旁观的一名士兵说,“还让你坐着。

我们打的时候都是排队站着,军医也不说话,好像给动物打针一样”

我还没听说过有站着打针的,立即感觉受了优待,不好意思再胡搅蛮缠。

两只胳膊分别打过疫苗之后,有一种烧灼和肿胀的感觉,沉得抬不起来。

然后,军医又带我们去看有关天花的宣传片,说疫苗中活跃的病毒大约在21天之后逐渐死去。

21天!

我想,说不定那时候仗已经打完了。

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我问签到处的美军应该怎么联系采访,有什么可以采访的活动。

他们除了给我几个电话号码之外也不知道更多,让我自己留意通知栏。

我找到通知栏看上面的各种布告,好像大学开学的第一天要自己找教室和课程表一样。

而后,一个美国人过来问我,是不是随军记者,能不能接受采访。

“为什么是我?”

在一大群“风尘仆仆”

的战地记者中,我完全不起眼。

“因为我还没怎么看到过亚洲的记者随军,特别是女的”

就这样,到科威特的第一个白天,我自己还没发新闻,却已经上了美国广播公司的“早安美国”

节目。

被他们打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采访结束,在一片朦胧中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中国女孩。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是隗静吧?我是新华社驻科威特的记者洪漫”

做电视新闻的一个好处就是看新闻的人可以认出你,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就显得更求之不得。

我连忙找她要了新华社和中国驻科威特大使馆的电话,心想,如果暂时进不了军营,可以先采访一下驻科威特的大使,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

洪漫说,自从美军开始大批进驻科威特以来,他们的记者站就忙起来了。

原本一共两名记者,一个星期大概就出一条新闻的地方,现在每人每天就要写两三条。

而且,总社马上要增派一名记者和一名摄影过来。

30出头的洪漫,看上去还像个大学生。

工作忙了反而令她很兴奋:“不然在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闷死了”

告别洪漫,我们回到酒店开始整理和剪辑当天的两条新闻:一条是我们去报到的情况;另一条是来科威特路上的所见所闻。

看着录像带,我想起在飞往科威特的航班上,我第一次和科威特人说话。

这是一个先移民到美国、又定居在日本的商人,他因为担心要打仗,所以回来,要把老妈接出国。

他提醒我说,不要轻易问阿拉伯人关于萨达姆或是关于本·拉登的问题:“因为,你不知道谁是支持萨达姆、谁是支持本·拉登、谁是支持美国的”

我现在意识到,在大部分时间没有社会动荡、没有宗教仇恨、没有领土纷争的北京长大,我的世界是多么的单纯和稳定。

科威特和华盛顿的时差是8个小时,所以我们的卫星传送时段定在午夜,是华盛顿的下午4点。

埋头写稿子,我也没注意到窗外天气的变化。

等我们准备好去传送稿件的酒店,才发现门外是铺天盖地的黄沙。

“哇”

原来沙尘暴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被呛得一下子说不出话,酒店前台的服务生却是一副处乱不惊的神情,用手抹掉柜台上迅速积淀的一层沙尘后继续打他的电话。

我跑回房间,换下隐形眼镜,又找了一条大浴巾包住头发。

幸好出租司机看到我恐怖的样子没有被吓倒。

他只是笑笑说:“你是新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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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军中的“凤凰”--女记者隗静讲述新闻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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