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伤患呀
自从巴赫城的那战之后,郗烨昀又沦为了无聊的养伤人士。
每天醒来就是看着组织里帮忙跑腿的小弟小妹出出进进地送水送饭,然后换药,其余时间她要不就对着“逆凰”呆,要不就对着窗外呆,总之就是难熬透了。
这天,郗烨昀又在无聊中醒来,长木桌上摆了今天的早餐,床旁边是两根——拐杖。
她不禁觉得自己惨,以前她都是靠度吃饭的,现在却要靠拐杖才能行动。
郗烨昀小心翼翼地拿起拐杖,支撑着站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往木桌移动,虽然她对那个早餐并不感兴趣,但她如果再不动,恐怕就要生蛆了。正当她就要到达长木桌时,突然拐杖拐到了地板上的小坑,于是,她很悲惨地跌倒了,并且,更悲惨的是,她正狼狈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郗烨昀气恼地捶了一下地板。妈的,是阎彻。怎么她不爽的时候他总是准时出现?
郗烨昀冷眼看着他走向自己,然后习惯性地将她从地上横抱起来。
阎彻也像往常一样冷着张脸,声音不带情绪地说:“小心。”
郗烨昀淡然地撇开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好别跟她比冷,空气会结冰的。
阎彻瞧着满脸面无表情,却像在闹别扭的郗烨昀,一时兴起,凑到她耳边:“傻瓜,有什么好害羞的。”
郗烨昀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耳根子烫,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喂,放我下来。”
阎彻挑挑眉,不理她,径直走到木桌前,小心地将她放在椅子上,然后帮她盛饭。
郗烨昀闷闷地看着他做这些,心头忽地窜起一股火,她一把抓住阎彻的手臂,以一种近乎零度的声音说:“我这个样子完全是拜你所赐,你好歹也表现出一点愧疚来啊。”她血红的瞳变得幽深,隐隐地向外扩张着鸷气。
阎彻看进她的眼里,深深地,沉默地,然后他放下手中的碗,右手忽地反抓住她的手,左手迅地挑起她的下巴,然后在郗烨昀作任何反应之前,吻上了她的唇。
先是轻柔地,试探地吻着,他用舌尖舔舐着她的唇瓣,描绘着她的唇形,随后又撬开她的唇,探入口中,捕捉她的舌。
一个缠绵而义无反顾的吻,突如其来的状况濒临失控……
郗烨昀只觉得脑子完全空白,只能被动地感受着他湿湿的却温热的唇,他的吻不如他的人那样冰冷,而是温情的。
不清楚是多长时间之后,阎彻放开了她。他背过身去,不让她看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现在,你能感受到我的愧疚了吗?”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若不是他对当初鲁莽向她开枪的事如此后悔的话,他又怎会变得婆妈到连他自己也不认得自己了?
郗烨昀有些恍惚地坐在椅子上,许久之后,她的脸上又盖上了一层难消的霜,她沉默地抬起饭碗,表情有些木讷地嚼起干饭来。是吗,愧疚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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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午饭、晚饭,就这样,又是无聊又看似平静的一天。
实际上,郗烨昀一点也不平静,她甚至是完全没有过的混乱,就是那样一个好似不带任何感情的吻,让她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上官临来给郗烨昀换药。紫色头,一身休闲装,提着个大大的急救箱。
他来的时候,郗烨昀正在无边际的沉默当中,上官临看她想什么想得很入迷,其实她却是什么都没想,只是她习惯一副深奥的神情罢了。
上官临坐到床边,打开急救箱,顺序拿出纱布、剪刀、药水。然后他看了眼郗烨昀,示意她配合。
郗烨昀瞟了上官临一眼,而后坐直身,掀开薄被,露出那双修长白皙的双腿,玲珑有致的线条和亦遮亦掩的长衫,上官临不禁一阵遐想,只觉得身体热,他要紧下唇,该死,他可是个身体健全的大男人,不要在他面前穿这么撩人衣服好不好。
而郗烨昀则完全不看上官临一眼,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他那不自在的眼神和隐忍的表情。
克制住心中蠢蠢欲燃的欲火,上官临轻颤着手替郗烨昀把裹着的旧纱布一层一层剥开。
郗烨昀看他动作慢条斯理的,一时不耐烦,扒开他的手,迅地把纱布全拨了下来,她把废掉的沾满血和药水混合液体的纱布随手扔往地上,朝上官临伸手:“药。”
上官临没想到她会这么强势,只得顺着她的要求,愣愣地递过去一瓶药水和棉花。
郗烨昀接过来后,直接打开药瓶,往伤口上一股脑地倒,药水浸湿了她衣角和下面垫着的薄被,她不在乎地撕了一小团棉花,毫不轻柔地把伤口上的药水抹匀。
上官临傻眼,她真是有够自虐的……
上完药后,郗烨昀又扯过纱布,稍弯起腿一层一层地裹上后,剪刀“卡擦”一剪便完事了,她把剩下的纱布和剪刀递给上官临后,淡淡地吐出一句:“谢谢。”
上官临扯动着嘴角:“不用客气……”拜托,他才是医生好不好,不要搞得他像个递东西的助手似的。算了,几天的相处,他大概也知道了郗烨昀的脾气,自然不会同她扯那些有的没的。
上官临收拾好东西后,便装作自然地开口:“丫头。”由于郗烨昀个子较小,脸又精致得像个娃娃,所以他们这群才认识她的大男人,都习惯叫她“丫头”。
郗烨昀睨了他一眼。
上官临笑笑:“我是说,你的恢复能力不错,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多下床活动,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痊愈了。”
郗烨昀听到这些话,几日来一直沉闷的心情终于有了好转。
看到她的脸部表情柔和了一些,上官临婉转地带入主题:“最近,彻做事老是不专心。”他意有所指。
郗烨昀当作没听到他的话,沉浸在自己的安静淡然里。
上官临也不急不恼,继续说:“实际上,我觉得他从来没这么奇怪过,你大概不知道,最近许多城市又开始出现奇怪的现象了,除了你这个伤患闲的不得了,我们全都忙不过来了。”上官临顿了顿,“阎彻他呢,竟然还有给我深沉的时间!”上官临说得义愤填膺,实际上他想讲的是,阎彻心里一直装着她这个“伤患”。可惜啊,阎彻不是喜欢说明白的人,不然又有好戏看的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郗烨昀不耐烦地皱起眉。她不想提,关于他的任何,至少此刻。
“呃……”上官临愣了愣,随即笑开:“好,不打扰你了,丫头,好好休息。”
郗烨昀以一中读不懂的眼神目送上官临离开。
门关起的一刹,她勾起嘴角,一定会好好休息的,她可不想再做伤患了。快好吧,这双伤腿给她带来的灾难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