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商议对策
箫瑜安语气淡然:“别紧张,他们还不知道我会武,暂时不能暴露,以免后面更麻烦。”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但我若毫发无伤,反而可疑。”
唐青垣皱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手臂上的血迹,随后一言不发地撕下自己干净的内袍,轻轻地为她包扎。
“下手不用这么狠。”他的语气有些不悦。
箫瑜安挑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算什么,我本来还想给大腿也来一刀,装作伤重不便行动呢。”
唐青垣:“……”
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这些日子,唐青垣原本隐秘情绪本已被他按捺得很好,然因箫瑜安随手一个动作,险些破功,本强行平静的心,此刻也再次剧烈跳动。
那一刀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甚至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唐青垣心跳剧烈,胸口隐隐泛起一丝钝痛。
明明以前见过她浑身是血的模样,现在却是见不得她一点伤,尤其还是她亲自动手。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一切未定,确实得小心,她只是冷静应对局势,哪怕那代价是自己的一点血肉。
但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却让他控制不住想要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对自己这么下手。
他眼眸微垂,凝视着她手臂上被自己包扎好的伤口,指尖微微收紧。
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克制不住了。
然而,箫瑜安此刻全然不知她随手的举动,几乎让他心绪翻涌,她只是皱眉想着后续局势。
她轻叹了口气,语气懒散又无奈:“回去之后,那些人估计会说是有人想灭我口,这下更是要怀疑两位殿下了。”
她唇角一勾,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反而带着几分厌倦:“所以我才不想参与朝廷之事,这些弯弯绕绕太麻烦了。”
不过现在还好,这事不全是她操心。
唐青垣望着她,眼底深色更浓。
上次也是这样,说随意又在意,一边把自己从风波里抽离,一边又无法置身事外。
“腿受伤,不一定非得砍伤。”他沉声道,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不被她影响:“扭伤也可以。”
“既然你‘行动不便’,我背你走。”
箫瑜安觉得这个提议倒是省事,于是当着几人的面,直接倒地,滚了一圈,把衣裳弄得更狼狈一点,又随手扯破几道口子。
她这番举动实在干脆,连唐青垣都忍不住愣了一瞬。
他望着地上这位“负伤”的小王爷,唇角微微一动,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人怎么能在他面前如此肆意随性?
最终,他还是转过身,蹲下:“上来。”
箫瑜安也没客气,直接趴上去,双手随意搭在他肩上。
然而,刚一接触,唐青垣的后背便微微一僵。
她的体温透过衣衫贴上来,带着一点点不经意的轻柔,与方才在战场上的冷冽截然不同。
他本来已经说服自己要放下,故意与她保持距离,但这次接触让他意识到,他根本没办法真的无动于衷。
箫瑜安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却有些莫名道:“你这样背着我,会不会有点奇怪?”
唐青垣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沉:“总比抱着好。”
箫瑜安想了想,也对,于是彻底放松地趴在他背上。
她不知,这轻轻一靠,信任又放松,几乎将他所有的克制摧毁。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她近在耳侧的温热气息,也不去在意她手指若有似无地搭在他肩上的触感,径直快步朝县城走去。
隐一已悄无声息地消失,地上留下几个尸体,南风云轻则带着被五花大绑的唯一活口跟上。
夜风微凉,街道上隐隐约约亮起几束灯火。
忽然,箫瑜安凑近了些,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对了,回去之后,你帮我拦一下那些医师,我信不过他们。”
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带着一点随意的语气,却像星火落入静夜,让唐青垣心头微颤。
他喉咙微紧,过了一瞬,才低声应道:“嗯。”
一路上路过不少人,唐青垣将箫瑜安送回房间,随后他便去给太子与箫瑞琛说明情况。
“暗杀,瑜安受伤了?”太子关切道,一边就要朝箫瑜安院子走去:“伤势如何,立刻叫医师去!”
唐青垣及时阻拦,“殿下不必担心,小王爷无事,只是些外伤,躲敌人时扭到了脚,已经处理过了,休息几日便好。”
“那就好。”太子缓了缓,“看来短时间是不能再让瑜安出去了。”
不一会儿,箫瑜安梳洗完毕,在云轻搀扶下来到太子书房。
夜色沉沉,太子书房内,烛火明亮,映得太子的脸色深沉凝重。
房内除了太子,还有箫瑞琛、箫瑜安、唐青垣,以及裴允承。
“这事不能拖了。”箫瑞琛开口,“若再不澄清,恐怕百姓对我们的不信任会越发严重,到时朝中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只怕要顺势落井下石。”
太子放下手中毛笔,目光冷静:“我自然知道此事严重,传谣的人都死了,这显然是有人在刻意操控,让我们无论怎么做都陷入被动。”
裴允承倚在窗边,若有所思地轻叹一声:“所以,我们该反客为主了。”
唐青垣问:“怎么说?”
裴允承走到桌前,手指轻点案几:“既然他们想让百姓相信谣言,我们就利用他们的手段,把谣言打回去。”
太子闻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是说,引导舆论?”
“不错。”裴允承点点头。
“殿下身份尊贵,百姓再敬重,终究隔着一层,他们更容易相信‘自己人’的声音。
如果我们能让县城中的名望之人站出来,公开支持殿下,或许能扭转局势。”
“县里有几个德高望重的乡绅,我们可以借他们之口发声。”箫瑞琛立刻反应过来,“只要他们肯站出来,至少能稳住人心。”
裴允承点头:“我可以去安排,让人找这些人商谈。”
太子目光微深,缓缓道:“单靠他们还不够。”
裴允承挑眉:“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轻叹一声,敲了敲桌面:“我要上奏父皇,请一位监察御史来此地。”
此言一出,众人微微一顿。
唐青垣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打算,低声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借皇威震慑。”
“没错。”太子神色坚定,“若只是我们自己澄清,再怎么说都难让百姓尽信。
但如果是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就不同了。”
太子目光平静:“而且,若我们自己闷声处理,说不定会让父皇朝臣以及百姓疑虑。
但我们主动请命调查,正说明我们心中坦荡。”
“殿下,我们不能只守不攻。”唐青垣沉声道,“散布谣言者已死,但黑衣人现身,幕后黑手依旧藏在暗处。
仅仅扭转舆论还不够,我们必须找到对方。”
箫瑞琛颔首,主动揽下:“这件事,我去查。”
“……好。”太子继续道:“裴允承,你与唐青垣协助瑞琛,调查黑衣人的来历,必要时,引蛇出洞。”
裴允承摸了摸下巴,颇感兴趣地笑道:“好啊,那我们最好得设个局。”
“你们计划吧,辛苦你们了,切记小心行事。”太子声音低沉有力,随即他看向箫瑜安,“瑜安就暂时先待在县城。”
箫瑜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