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年前火灾真相
20年前,渝州的一个小山村,6岁的男孩恺恺和奶奶两人相依为命。
他的爸爸死于混混间的街头斗争,妈妈则是早在生下他后便就不知所踪了。
对于妈妈的长相,恺恺只能在她仅留的一张相片里找到答案。
因为时常拿着那张照片发呆,甚至有时还要抱着妈妈的相片入睡,所以连这张妈妈唯一留下的念想都已然是破旧模糊的不成样子了。
就在小小的恺恺在为没了相片,害怕以后会忘了妈妈的模样而陷入难受时,他却意外在镇上看到了一个和她妈妈极像的女人。
那女人的长相和他每天都要看上许久的相片简直是一模一样。
只是,这个在镇上突然出现的女人却是打扮的无比雍容华贵。
身着着和这片灰败山村格格不入的皮草、皮靴,这女人被无数黑衣保镖簇拥着出现在了他们镇上的小学门口,就仿佛是电视里的大明星走了出来。
那天,恺恺和别人一样,在人群里看了这女人许久。
在周围那些大人的交谈中,恺恺知道了这个和她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不仅是个明星,她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女菩萨。
女菩萨名下的慈善基金会这次指明了要补助他们这个重点贫困的乡镇。
带着一大笔善款来的她说要给他们镇重新建一个学校,而且还会邀请电视台来,吸引更多的慈善家为他们乡镇施以援手。
小小的恺恺听着,莫名的有些自豪.
果然,长得像她妈妈的人就是天底下顶顶好的女神仙!
当天晚上,恺恺鬼使神差的偷跑去了大人所说的,这个女菩萨所住的,他们镇里最好的旅馆。
赶了近3小时的路程,恺恺的脚早已被崎岖的山路磨得起了水泡。
在冬天还堪堪只穿着一件漏风棉袄的他,在这一路上也是被冻得手脸生疮。
可即使是脚下已然血肉模糊,即使是身上被冻得瑟瑟发抖,这些也都阻挡不了他去看一眼那个女菩萨的决心。
只因,那个女人像极了他的妈妈。
在抵达宾馆门口时,已然是夜半时分。
这座被女菩萨整个包下来的宾馆也已经只有零星的灯光在亮着。
凭借身材矮小,猫着腰的恺恺顺利躲过了打瞌睡的前台和门口正在抽烟的保镖。
他脱下鞋子,蹑手蹑脚地爬楼上了顶层。
恺恺听说这个女菩萨就住在顶层套间,镇里领导为了欢迎这位大善人的到来把整个宾馆都收拾一新,这顶层的地上甚至都铺满了红毯。
忍着脚底水泡的疼痛,恺恺光脚踩在粗糙的红毯上。
循着光线,他向着里间那个隐约传来交谈声的套间走去。
“川哥,贺润仪那个贱女人可真是属千年王八的,我隔三岔五就在简仲身边留下点什么刷存在感,她这都能忍着不和简仲离婚,给我腾位置!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不直接一下子把她给毒死算了啊!"
"忘了我教你的了吗?徐徐图之。贺润仪已经被我们下了慢性毒药,她过不了几年就会自然的患上癌症死掉,到时候你顺理成章的入主简家不是早晚的事?贺润仪好歹是澳城首富之女,她死得太过突然始终会让人起疑,造成我们的麻烦。再说,等你真正嫁给了简仲,我们还能有这么多的机会在一起偷情嘛?"
男人这样说着,手也不规矩的攀上了林韵的身体,接着亲昵的圈住了她。
林韵享受地依偎在男人身上,用额头蹭了蹭他下巴上的胡渣,娇媚地说道:
"讨厌啊你,哈哈,这次我利用简仲的社会地位以慈善的名目又坑了那帮人傻钱多的上层人士一大笔呢。你猜猜这次到手多少?"
林韵眼角眉梢皆是得意,她转身面向男人,对着他比了个数字。
又道:
“8百万!我们随便建个学校博个美名,然后把剩余的善款洗白,最后到我们口袋的还有7位数呢,哈哈哈。”林韵笑着勾上了男人的脖子,然后主动缠了上去。
恺恺听不太懂他们之间所说的话,躲在虚掩的门后,他只觉得现在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心里不适,他直觉就是想跑。
可就在他转身拔腿就跑时,他却被地上的红毯绊了一跤。
这结结实实的一摔,惊动了套间里正在亲热痴缠的男女。
男人率先走了出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呆愣在了原地的乡下小孩,镜片后的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擦得油亮的鳄鱼皮鞋毫不留情地踢向了恺恺受伤的小腿。
男人冷漠的开腔:
"哪来的小贼,偷到这来,活腻了?说,你刚刚都听到了些什么?”
腿上的伤口被男人狠狠踩在脚下,恺恺疼得直冒冷汗,但被冤枉成了小偷,他愤怒的忍着疼痛,当即就要起身为自己辩解:
"我..我不是小偷!”
"呵,一看就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还跟我倔?"眼看着恺恺的伤口渗血,但男人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崭新的皮鞋踩在恺恺破旧棉裤上的力气愈发地大,恺恺疼得簌簌落泪。
“谁啊?"将衣服穿戴整齐了的林韵闻声走来。
此刻的她哪还有方才房间里算计着钱的世俗模样?
一身纯白的她俨然又变成了那个慈眉善目的女菩萨。
粗粗瞥了眼地上的小孩,林韵心里也认定了这是个想半夜偷东西的小毛贼。
本想把他丢给保镖处理了,但顾及着自己要立做公益,做慈善的形象。
于是,林韵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这就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怎么会有坏心呢?大概也是好奇罢了,算了。”林韵唱起了红脸。
她忍着内心的嫌弃,捏起双指,拉上了恺恺的衣袖,将他从地上带了起来。
眼看着恺恺跌跌撞撞地起了身,林韵便飞速地松开了捏着恺恺衣服的手,而后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些和他的距离,同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道:
"告诉姐姐,刚刚听到了些什么?看到了些什么啊?”
林韵的语气和蔼可亲,但她的神情却是难掩的倨傲冷淡。
但恺恺不懂她的表里不一,他此刻近距离地看着林韵,只觉得是照片里的妈妈显灵了,他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幸福里。
反应了良久,恺恺这才木木地摇了摇头。
他一双澄澈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韵。
男人见到他的反应,不屑地嗤笑出声:
“我看你不是小偷,而是个小色鬼啊!”
被男人这样污蔑,恺恺的脸即刻涨成了猪肝色,但因为嘴笨,他语无伦次地解释了半天也没能解释的明白。
"行了,这么晚了,和一个小毛孩计较这么多干嘛?他需要钱,就帮帮他嘛。"
这么说着,林韵对着男人使了个意味不明的眼色。
而后从皮夹里抽出了一大沓红色的票票塞在了恺恺的怀里。
“拿着,快回家去吧。”林韵依然是那样保持着距离的俯视着恺恺,但她的语气倒是十分温和。
恺恺懵懵地看向自己怀里的一大笔钱,又抬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这个全身被圣光笼罩着的女人。
他的内心一瞬间的翻江倒海,他满脑子都在想着:
要是…要是眼前这个女神仙真是他的妈妈那就好了。
“怎么?嫌少吗?"林韵看着呆立的男孩挑了挑眉,内心一阵鄙夷。
话毕,她又从钱包里拿了一沓钱出来。
“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钱。”
恺恺见状,急得都快结巴了起来,他把钱码好,而后就要交到林韵手上。
林韵愣了愣,继而扬起一个狡猾的笑容,道:
"这是姐姐给你和你的小伙伴们的见面礼。姐姐要在你们镇上捐一所新学校,这些钱你拿去给你的同学们买些学习用品吧。”
林韵循循善诱的语气让恺恺没有再多想,他一心只以为这是女菩萨的大发善心。
小心翼翼地将那笔钱揣在了口袋,在林韵的注视下,恺恺向着林韵鞠了一躬,而后有些害羞的向楼下跑去。
在楼梯的拐角处,恺恺终是没忍住。
他回过头,对着早已掉头回了房间的林韵背影,喊出了那一句:"妈妈!"
林韵听到了,但她只是不以为然,心里还觉得这个野孩子真是有毛病。
“这么善良,可真不像你啊,你不怕他把今天看到的,听到的,瞎说出去?"回到房间,锁好房门,男人轻佻地卷起林韵的一绺发丝说道。
林韵勾起一边唇角,笑得阴险。
"他一个野孩子,突然掏出那么大一笔钱去装大款,任谁都会怀疑吧。我再适时放出今晚遇到小偷,钱财有损的风声,谁还会相信他,搭理他?"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又滚到了一起...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突然间身怀巨款的恺恺就被认定成了是那个偷盗了女菩萨房间的小贼。
没有人愿意再相信他,没有人愿意再搭理他。
小小的恺恺百口莫辩的被当成了整个镇里孩子们的反面教材。
而林韵却因为保护未成年人隐私,既往不咎的大度形象而又营销了一波善良人设。
在新闻大肆宣扬林韵这个内娱女菩萨低调行善的几个月里,镇里的新学校工程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镇上所有人都在夸赞着这个从前名不见经传的女明星。
烂泥做的“菩萨”,在营销的加持下被塑上了金身。
大家都说林韵这是把曾经在荧幕上脱掉的衣服又一件件给穿了回去…
——
镇里的小学建得很快,快到有些不可思议。
但镇里的人对此却不甚在意,他们都准备把自己家里的孩子送去这所希望小学。
一时间,好似每个人都很开心。
徒留恺恺一人,还没从上一个冬季走出来。
他的童年,他的笑脸好似都被一齐遗失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因为被扣上了小偷的罪名,还是偷盗了大人物的财物,所以恺恺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村里的大人都让自家的孩子远离他,他的老师同学也都排挤欺负他…
就在新学校被建好了的来年春天,恺恺唯一的亲人,他的奶奶,也因为劳累而去世了。
在奶奶弥留之际,她告诉了恺恺,关于他身世的真相。
原来,原来那个来镇里修学校的女菩萨,真就是恺恺的亲生妈妈。
原来,林韵本就是他们隔壁镇的。
从来不学好的她,小小年纪就游走在各个混社会的大哥之间。
恺恺爸当年也是个混混头子,和林韵搞破鞋在一起后可以说是天雷勾地火,爱得轰轰烈烈。
但天性就不安分的林韵可不是安稳过日子的主。
在她的左右摇摆,勾勾搭搭下,恺恺的爸爸就和另一个混社会的大哥当街打架,被活活砍死了。
当年发现自己怀孕了的林韵回到了老家秘密生产,等孩子出生后,她便就在夜里让人丢在了恺恺奶奶的家门口。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没爹没妈的真相,年幼的恺恺心里五味杂陈。
将那张妈妈的照片揉成一团丢掉,而后又找回仔细抚平…
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了许多次,
恺恺的内心也充斥着无限迷茫。
一转眼,就到了搬到新学校的那天。
在新学校的剪彩仪式上,资助人林韵自然也现身了。
当然,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无数的媒体记者以及黑衣保镖。
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新学校操场上,站在人群中央的林韵举着话筒,教孩子们唱起了渝州童谣。
“赶场咯,赶场咯,背个背篼爬坡坡。看到耱果眼睛落,口袋没得钱一坨…"
悠扬的童声回荡,每一个孩子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他们的眼神倾泻着对未来的憧憬。
除了恺恺…
恺恺的目光定定地看向了舞台之上的林韵。
今天的林韵穿着无比华丽的礼服,在数十台镜头下唱着童谣的她神采奕奕,风光无限。
恺恺默默攥紧了手里的那张相片,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冲动。
他忽然不管不顾地冲向了舞台,他当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问一问这个女人,问一问这个人人称赞的女菩萨,到底为什么生下了他,却又要残忍抛弃。
因为体型矮小,所以直到恺恺站上了舞台,这才让众人发现了异常。
在林韵等人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恺恺夺过了一旁校领导的话筒,而后声泪俱下的对着林韵喊道:"妈妈!你就是我妈妈!"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众人皆是哗然。
摄像头纷纷转而对向了这个瘦弱却又倔强的小男孩。
蓬头垢面的恺恺颤抖着双手,将手里那张模糊的相片举到了林韵的跟前。
胸前那快要洗白了的红领巾是此刻唯一能护着他的披风。
忐忑不安的他此时却也怀着一丝希冀,他恨这女人的狠心抛弃,但却也渴望来自于妈妈的爱。
林韵皱着眉,盯着那照片看了许久,而后漠然地看向了一旁的保镖。
保镖即刻会意。
霎时,乌压压的一帮子黑衣壮汉,轻而易举的"请"走了台上的恺恺。
深谙世故的校领导和乡镇领导们哪敢得罪这位大财神?
他们可也从林韵那里拿了不少的好处呢。
在几个领导对视了几眼后,他们一拍即合。
于是,在乡镇领导恭敬地将林韵请下了舞台后,校长登上了高台。
拿起话筒,面向媒体,他脸不红心不跳的告诉大家,这个恺恺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孤儿,他此前还有偷盗林韵钱财的前科。
这样歪曲事实,掐头去尾的陈述,从孩子们最尊敬的校长大人嘴里公告而出,这当然使得恺恺的"罪名”更为板上钉钉。
被带到了学校后院的杂物间,
保镖在林韵的授意下给恺恺带上了脚铐,恺恺的嘴也被堵上了毛巾,
所以,他的一切反抗都变得毫无意义。
方才舞台上的插曲,被校长和领导们的轮番上阵粉饰太平。
那些媒体则更容易被打发,林韵想让他们怎么写,那他们便就会怎么写。
一切庆贺流程都在按部就班的继续,所有人都在为这所希望小学的建立而欣喜,领导和林韵也都在心里打着各自的算盘,没有人还记得这个被关了起来的男孩。
夜幕降临,窗外悄然变得一片漆黑。
恺恺的脸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砰"
是盛大而绚丽的烟花在天际轰然绽放的声响。
恺恺艰难的换了个姿势,定定地看向了天空中转瞬即逝的烟花。
这样一瞬间的美好也像极了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刻。
耳边隐约能传来众人的喧闹欢腾,恺恺只觉得自己离快乐好远好远。
蜷缩在角落里又看起了那张照片,照片上女人的容颜在忽闪忽闪的烟花下时而显现时而消失,不知为什么,恺恺的眼角又涌起了一片湿润。
忽然,他敏锐的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还来不及等他反应,
紧接着,汹涌的火舌就蹿上了窗沿。
这是...着火了!?
不能呼救也不能逃跑的恺恺,只能眼看着四周和自己都被无情肆虐的火焰包裹、侵噬……
这场因为使用破旧电缆的豆腐渣工程而造成的大型火灾将这所新建的希望小学给一烧殆尽的同时,也带走了10几条人命。
事后,林韵为了掩盖自己贪污善款,建立豆腐渣工程而导致特大型火灾事故的罪行,竟然花钱买通了层层领导,最后竟然将纵火的罪名给安在了可怜的恺恺身上。
本就被造谣成精神失常的孤儿,又有入室偷窃的"前科",所以众人都相信了这样的说辞。
那些因为大火而失去亲人的家属无法去找恺恺发泄怒火,所以他们竟然联合起来,去掘了恺恺奶奶和爸爸的墓。
而这些,林韵都知道,她都看在眼里,她甚至还是将这些罪名全都嫁祸给恺恺的罪魁祸首!
然而,她对自己死去的亲生儿子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悔过,她反而是无比的庆幸。
这么多年来,她鲜少会想起恺恺这个亲儿子,但只要想起他,林韵就会庆幸自己当初没有一生下他就把他掐死,而是留下了恺恺一命,给自己挡灾。
谁都不能挡了她的富贵路,包括自己的亲生骨肉!
……
面前这个似人似鬼的恺恺嘶哑地控诉着林韵的罪行,林韵脑海中对曾经那段往事的回忆也戛然而止。
从回忆里抽回神,林韵眼神复杂地看向了眼前的这个男孩。
接着,她面露狰狞,大声吼道:
“20年前渝州的那场大火就是我做的,但并不止是因为那所希望小学的豆腐渣工程!是我,是我想要杀你这个孽种灭口,是我想要把你活活烧死,所以亲自放的火!只不过确实是因为在建学校时用了不良电缆以及房屋结构不合格才导致的火势越来越大!说到底,还是怪你!你这个贱种!如果不是你跳出来害我,也不会有10几个无辜的人被你牵连的活活烧死!你就是个灾星,生你下来就是个错误!”
林韵越说越激动,她双眼赤红,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男孩又道:
"你这个逆子还敢来找我索命?当初如果不是想要用你和你奶奶换5000块钱,我早就把你丢茅厕里了!我可不怕你,如果你是鬼,我更不放在眼里。这么多年来,我当过大明星,做了简太太,手上沾的血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了。从前我可以一把火把你和我曾经的那些秘密都烧掉,现在,我也可以再杀你一次!"
这样说着,林韵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掐上男孩的脖子。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一室的灯竟然都亮了起来。
林韵眯起了眼,看着眼前亮堂堂的四周,顿时有一瞬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等她再定睛看向眼前时,她却惊觉,方才那个还在她面前的"鬼儿子",如今已然不见了踪影!
脑子轰一下的炸了开来,林韵心下暗叫着不好,刚刚那一出肯定是骗她自己亲口承认罪行,说出真相的圈套!
来不及多想,林韵飞速地从桌底密码箱里拿出了一把信号枪。
跑到套间门口,方才还怎么都打不开的房门,此刻却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
没时间再思考,她只能躲进套间,反锁房门,而后对着窗口发射了信号弹...
——
在一辆低调的黑色保姆车上,简羽薇悠闲的半躺在后排的定制座椅上。
半裹着一件羊绒披肩的她露出了半截藕臂,慵懒地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她樱粉的唇边挂着一滴未干的红酒和一抹妖冶的笑。
她的身前围满了一圈高科技的大屏以及监听设备。
监控设备上此时正清晰的播放着那间化妆间内外的实时画面。
“计划一切顺利,我们的人已经打扮成那帮老弱病残兵准备出动了。呵,我已经能想象到林韵这个毒妇忙活了半天,自以为能脱身,结果兜兜转转却还是落在了我们手里时的一脸绝望了。”坐在简羽薇身边的范逸恺模仿着动画片里反派贱贱的语气,眉飞色舞。
"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们好像是反派哦。”简羽薇微微挑起一边秀眉,烈焰红唇漾起了一道迷人的弧度。
“既然是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那就让我们的人故意晚些去救她咯。这种时候,多等一秒都会让她更加煎熬。"东北腔的男人不仅油嘴滑舌,甚至还上手挑了挑简羽薇的下巴。
“滚滚滚,都是姐妹,装什么男人?”简羽薇一脸嫌弃地打开了男人的手,还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想把妹,先装Gay,懂不懂啊,万一我就是个母直男呢?"
"行了,帮我去盯好林韵,接下来姐姐要出场了,这宴会的主人公一直不出现那可不行呢~"甜而娇媚的嗓音足以让任何男人酥醉,可一旁的范逸恺却是打了个寒颤。
呵呵,这姐每次用这种又嗲又做作的湾湾腔说话时,那肯定就是有人得倒霉咯…
——
在离黑色保姆车不远处的花园庭院里,一袭深灰色西服的高大身影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车里的两人。
这如同雕塑模特般的男人,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像是艺术家精雕细琢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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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此刻的姿势却是和他自身的气质全然不符。
扒着柱子直勾勾地盯着车里女人的样子透着十足的鬼祟。
在看到车里的简羽薇和那个神秘男人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时,
男人眼镜镜片后的一双桃花眼简直是瞬间就成了冒蓝火的加特林。
他纤长好看的十指也被攥成了两个沙包大的拳头。
手臂肌肉更是青筋迸张。
“去查!”
即使是最纯恨的那三年,季璟聿也会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去了解关于这女人的最新消息,但他却是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哪根葱!
看着车里两人熟稔的模样,季璟聿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他心里对简羽薇独有的占有欲折磨的他快要发疯,那头名为妒忌的野兽,也在他的身体里叫嚣着嘶吼。
跟在季璟聿身后的顾铭偷偷瞥了眼他现在的神色,而后认命般的准备回房间去拿电脑查一查这个"野男人”的身份。
站在季璟聿身侧的楚枭偷拿出手机,冒死偷拍了一张季璟聿此刻吃了苍蝇般的脸色,而后又飞速发给了备注为"崽崽"的楚苒,
配文:“你哥被绿了!”
而坐在季璟聿边上的杜琛离他这座正在喷发的火山最近,所以他便成了被发泄的工具人。
杜琛的一边肩膀被季璟聿撑着,他的力气越来越大,痛得杜琛呲牙咧嘴的只能在心里骂他:
呵,这个见色忘友的恋爱脑,上一秒还和他叙着旧,感叹着兄弟如手足,现在这一秒直接把他们这帮兄弟当成蜈蚣的手足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