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新的神女
他轻轻摩擦着她的掌心,不知用指尖写下了什么,神色实在神情,随即竟是倾身俯了下来,那个泛着微凉的吻便落在了她素白的皓腕上。
如同被烈火灼烧,魏月昭猛地缩回了手,只觉滚烫无比。
还来不及看清下一步,魏月昭猛然惊醒,大口喘着气,迎面吹来的冷风让她脑中瞬间清明,这一次,才是真的醒了。
刚才的梦,实在是太过真实。
她微微直起身,这才发觉窗户不知何时已被风吹开,狂风呼过,夜风又凉了几分,外面一片漆黑,只顺着黯淡的月光看见摇曳在枝头的梨花。
魏月昭呼出一口气,轻蹙着眉心,她站起身站到窗前,怔怔地看着外面,片刻后竟呆呆的往外面走去。
夜深人静,只闻及几声蝉鸣,和着雨后的潮湿,让她竟一下子清明起来。
她远远便看见那梨树下的瓷瓶,树下泥土蓬松,透着湿润,那是青桃挖出来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梨花酒,瓶身上还有自己亲手画上去的梨花。
此时落了些雨,竟有些凄惨的美。
青桃说饮酒伤身,可她实在想尝一尝,这颗梨树酿的酒是什么滋味,鬼使神差着,她真的走过去拆开了瓷瓶,扑面而来一阵清甜的酒香。
她饮下一口,只觉肺腑之间全都热了起来。
“二姑娘身子好全了?”
魏月昭应声看去,只见夜雨间谢珏似是突然出现的鬼魅,微雨落在他的肩头,模糊了他的面容,黑夜越发显得他的乌发浓稠如墨。
待凑近了些,便看见如寒星一般的黑眸,面容俊美无邪,便是这阴雨漆黑的天色,也一瞬间似是明亮了几分。
“还要多谢世子。”她就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周身有些冰凉。
谢珏缓步走到她的身前,仰头看了看,在这梨树下,那微雨却撒不到。
他双手环在胸前,戏谑地看着她,“二姑娘倒是好雅兴,独自饮酒。”
男人一双眸侧过来看着她,魏月昭已经感受到他的眸光,只是并未仰头看去,只淡淡道:“是吗?”
女子周身的那气息似乎又冷了几分,谢珏挑着一丝玩味的笑。
她今日并未簮发,满头乌发就这么披在脑后,用一条红色的丝带松松垮垮地绑着,自上而下看去,便见如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
“更深露重,睡不着?”他声色突然轻了下来。
依旧这么垂着眸子看着,闻言魏月昭并未答话,面色透着病态的白,只低头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瓷瓶。
“嗯?”谢珏的声色似乎越发轻了,完全不似平日那没正形的样子。
他伸出手正要去夺她手中的酒,又是一阵风掠过,女子身上的衣摆晃了晃,那发丝竟巧合般地落在他的掌心,似是这世间最缱绻的脉络,仿若本就该落在他的手中。
月光好似倾斜了些,照在二人身上,谢珏只觉魏月昭的周遭竟散发着光。
他一瞬间有些呆住,掌心的发丝都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发烫。
闻言魏月昭转过头,恰好看到紧抓着自己发丝的谢珏,再一抬头,便与谢珏的眸光撞个满怀,一瞬间,二人的心同时跳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更深露重,谢世子也是睡不着?”她看向他,眸光看向自己的发丝,谢珏猛然收回了手。
都已经这么晚了,谢珏来月居做什么?
不待细想谢珏便开口:“睡下时想起一些东西,想来与二姑娘求证一下而已。”
他正想开口,不料魏月昭先他一步道:“云阶台之事,世子知道多少?”
闻言谢珏一愣,而后眸色突然沉下来,心中细想了片刻道:“与南诏有关?”
见状魏月昭并不答话,站起身来后退一步,紧紧盯着谢珏的面色,“万平公主。”
谢珏大骇,眸瞳猛然一缩。
万平公主是他的生母,世人都说,是生育他时血崩而亡,可崇文帝从不愿提起,谢梵也避之不及,他常拾母亲旧物,却发现母亲生前常读的文书中夹有一页南诏文,实在令人不解。
魏月昭又道:“南诏有一民间传俗,茉莉出,寻蛊王,多年来人人趋之,敢问谢世子茉莉杀人一案受害几人?”
“算上城南那具,便是....”谢珏思忖片刻,“十人。”
“传言道将女子杀之,使梦蛊吸血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寻到蛊王,至今已过几月,时间早就到了,可并未有什么动静。”
谢珏皱眉,“你是说....传言有假?”
刚开口他便摇了摇头,“不对,那被杀害的十人是为了迷惑我们的,南诏另有目的。”
魏月昭点点头。
关于南诏秘闻,是她从祖母的旧物中看到的,当年看之不懂,并不曾细看,如今回想起来却只记得只字片语。
只是祖母,也与南诏有关吗?
“南诏信奉纯圣之月,坚信世间是由女子诞生,神话说南诏的初始便是由三女组成的,如今南诏各处还奉着神女尊容,或许南诏在‘选’新的神女死祭,我猜测万平公主是其一,永嘉公主是其二,还差一人,便可成事。”魏月昭道。
“何出此言?”
她微微眯着眸子,“因为她们都与云阶台有关。”
万平公主亡,云阶台毁,永嘉公主亡,云阶台重建,二人生前,定与云阶台有关。
那人言之凿凿,只怕不会有错。
谢珏点了点头,思忖道:“我会派人去查,此次南诏贡使,只怕就是为了此事。”
这些传闻,他确实有所耳闻,却不知竟能关联在一起。
“不过除了这件事....”他垂眸凝视了一会儿,幽幽开口道:“二姑娘似乎早知魏姝的身份。”
他指的是怀疑魏姝是荣王之女的事情。
闻言魏月昭身子一僵,她早就在梦中看过魏姝亲口承认,又何须谢珏来查探告诫?不过是想要看看谢珏有几分厉害罢了。
没想到,他果真与上一世一样,心术手段都是上乘,偏偏这样一个人最终却栽在了自己的手中。
“还有,二姑娘,似乎与梁公子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