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老门板

第228章 老门板

清明雨丝刚住,傻柱蹲在石榴树下磨刨刃。青石板上汪着水,磨刀声混着槐树新叶的沙沙响,惊得檐下燕子衔泥都歪了道弧线。"柱叔,文化馆送料子来了!"狗剩脆生生的喊声撞进院子,三轮车轱辘在门槛上"咯噔"一颠,半扇老榆木门板险些滑落。

李满仓撂下刻刀迎出来,手指抚过门板上的焦痕:"雷击木?这纹路..."他突然噤声,门板背面隐约可见"宝华楼"三个阴刻小字,漆色早被岁月啃得斑驳。许大茂凑过来拿草棍剔牙:"要我说,这玩意儿劈了当柴烧..."话没说完挨了三大爷一烟袋锅:"败家玩意!这是光绪年间的老门板!"

栓柱和腊梅合力把门板抬到阴凉处,狗剩麻利地支起马凳。李满仓蘸着雨水在门板勾线,木炭划过雷击纹时突然"噼啪"爆出火星。腊梅"呀"地缩手,腕上银镯子竟粘在了木纹上:"师父,这木头吸铁石似的!"

谷雨这天晌午,四合院突然来了帮不速之客。领头的是个穿西装打领带的胖子,腋下夹着公文包直冒汗:"我们是影视公司的,想借您这院子拍古装戏..."许大茂眼睛一亮,刚要搭茬,却被栓柱拽住衣袖。

"瞅见没?"栓柱努嘴示意胖子身后,"那扛摄像机的踩着我雕的窗花呢!"青砖地上碎着半截"五福捧寿",正是腊梅练手的第一件作品。李满仓沉着脸拎起扫帚:"劳驾抬脚,这儿不是影视城。"

胖子悻悻离去时,狗剩追出去老远捡回块碎木片。赵文博就着老花镜细看:"这是...紫檀木屑?"碎屑里裹着半粒鎏金铜钉,正是老门板上的装饰。秦淮茹突然想起什么:"昨儿个西厢房顶上,好像落过无人机..."

小满夜闷得反常,槐花香里混着汽油味。栓柱起夜时撞见墙头黑影,抄起顶门杠就吼:"有贼!"全院惊起,只见三个蒙面人正扛着老门板往墙外递。傻柱抡着炒勺冲在最前,一勺热油泼过去,烫得贼人吱哇乱叫。

"护住木纹!"李满仓扑到门板上,硬生生用后背挨了一闷棍。混乱中狗剩抱住贼人腿肚子,腊梅举着手机闪光灯乱晃。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许大茂突然惨叫:"我的君子兰!"原来搏斗时撞翻了花盆,碎瓦片里竟露出半截雕花木匣。

赶来的片警老张打着手电细看:"这纹样...像是前清贝勒府的物件。"李满仓摸着后背苦笑:"合着咱院成了聚宝盆,摔个花盆都能见古

芒种前夜暴雨倾盆,老槐树被雷劈开道焦痕。次日放晴,栓柱清理断枝时突然高喊:"树心里有东西!"众人围看,见树干空洞里卡着个铜皮箱子,锁眼形如宝华楼徽记。

赵文博的手直哆嗦:"这...这是祖师爷的百宝箱!"钥匙早失传,李满仓却摸出狗剩捡的鎏金铜钉,往锁眼一捅竟严丝合缝。箱开刹那,霉味裹着陈香扑鼻——整箱的明代雕刀用油纸包着,底下压着本《鲁班密录》。

许大茂刚要伸手,被三大爷烟杆敲中手背:"急什么!没见书页在见光变色?"果然,泛黄纸页遇空气渐渐显出朱批:"雷击木雕避火兽,须取寅时露水调朱砂..."

夏至日头最毒时,四合院摆开祖师案。新刻的避火兽卧在槐荫下,雷击木纹里嵌着金丝朱砂。栓柱领着腊梅、狗剩行叩拜礼,许大茂难得正经地捧着三牲供品。

仪式过半,影视公司胖子又来了,身后跟着白发老者。老者摸着避火兽泪流满面:"这是我曾祖刻的..."他颤巍巍掏出半块残雕,与避火兽断尾完美契合。原来六十年前战乱时,老匠人将宝华楼绝技分藏各处,这槐树正是当年的"活保险箱"。

黄昏时分,文化馆送来鎏金匾额。李满仓却让栓柱刻了块榆木匾,上书"匠魂不灭",挂在老槐树劈裂处。晚风拂过新叶,叶影在匾上勾出个宝华楼徽记,活像祖师爷在天上盖了个章。

小暑晌午,蝉鸣震得槐树叶直打颤。腊梅蹲在井台边淘洗木活字,汗珠子顺着刘海往下滴。"这明朝的铅活字配方忒刁钻!"她抖着《鲁班密录》泛潮的书页,"松烟墨要兑槐花蜜,还得拿头茬棉花当衬纸..."

正嘀咕着,前院传来许大茂的破锣嗓子:"着火啦!"众人慌忙抄起水盆,却见西厢房飘出缕缕青烟。栓柱踹开门,狗剩正捂着口鼻往陶炉里添炭——炉上铁锅熬着黑糊糊的松烟墨,粘稠气泡里翻着金丝槐花瓣。

"作死啊!"三大爷抡起芭蕉扇拍灭灶火,"民国那会儿宝文斋印年画,就是这么烧没的!"锅底焦墨扒拉下来,倒真凝成块乌金似的墨锭。赵文博眯眼细看:"墨纹如松针,这才是古法松烟!"

李满仓却盯着墨锭上的气孔犯愁:"活字浇铸最忌气泡。"话音未落,墙头"咔嚓"掉下半块灰瓦,穿旗袍的姑娘举着自拍杆讪笑:"家人们看!这就是网红四合院..."许大茂抄起扫帚要轰人,姑娘手机壳突然射出反光,晃得李满仓眯起眼——那亮片分明是块残缺的铜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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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前夜闷得像蒸笼,腊梅把活字版晾在穿堂风处。后半夜狗剩被"咯吱"声惊醒,手电筒照见个黑影正用宣纸拓印活字。追到月亮门,黑影翻墙时甩落个物件,竟是网红姑娘的蕾丝发卡。

次日晌午,文化街摆摊的孙掌柜找上门:"昨儿收了个铜活字,瞧着像您院里的手艺。"李满仓接过活字对着日头看,阴刻的"匠"字里嵌着槐花蜜结晶。许大茂眼尖:"这不是咱试做的废品吗?"

说话间,三辆商务车堵住院门。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递名片:"我们是文创集团的,想买断活字专利。"栓柱瞥见副驾坐着网红姑娘,冷笑道:"买椟还珠吧?真正想要的是《鲁班密录》?"

深夜,赵文博守着活字版打盹,忽闻墨香异样。掀开棉纸衬垫,新浇的铅活字竟融化变形,像团黑泪瘫在青砖上。栓柱摸砖缝残留的粉末:"生石灰遇潮发热...有人要毁咱们的活字!"

立秋晨露未曦,李满仓领着众人跪在祖师案前。铜盆清水里沉着融毁的活字,腊梅突然指着水纹惊叫:"字在动!"只见铅泪在水底缓缓重组,竟拼出"西郊纸坊"四个古隶书。

狗剩蹬三轮载着大伙往西郊赶,路过拆迁工地时,许大茂突然捂肚子:"早上吃顶了..."溜进废墟后却举着半截雕花梁柱嚷嚷:"这不宝华楼的雀替吗!"

断墙深处藏着座水碓坊,石臼里还堆着发黄的竹纸。栓柱转动水车机关,碓头"咚"地砸开暗格——尘封的楠木箱里整整齐齐码着梨木活字,最上层用朱砂写着"字魂归位"。

网红姑娘举着手机从梁上跳下:"老铁们双击666!"话音未落,水碓突然疯转,活字像雨点般砸向众人。李满仓扑向控制杆时,瞥见姑娘颈间闪过宝华楼银锁片...

处暑雷雨来得急,四合院倒座房漏得厉害。狗剩掏麻雀窝补瓦,摸出个油纸包,里头是泛黄的《四书集注》,每页空白处盖满古怪印记。赵文博激动得老花镜直抖:"这是活字试印的校样!你们看这'之'字缺角..."

许大茂却盯着封面印章发呆:"这篆文我见过!就刻在栓柱新打的樟木箱上!"众人冲进东厢房,果然在箱底夹层找到枚田黄石印。腊梅蘸印泥试盖,朱砂痕竟与校样上的墨痕严丝合缝。

深夜,栓柱被窸窣声惊醒。月光下,网红姑娘正在拓印田黄印章,腕上银锁片映着冷光。栓柱故意咳嗽:"六十年前有个小师妹,也爱半夜拓印..."姑娘浑身一震,锁片"当啷"掉在青砖上。

白露夜,四合院支起八仙桌。网红姑娘褪去浓妆,露出眉间朱砂痣:"我太爷爷是宝华楼五弟子,当年带着活字版躲去南洋..."她捧出半套锡活字,与楠木箱里的梨木活字碰触时,竟发出编钟般的清鸣。

李满仓将混合活字排成《匠魂赋》,滚墨瞬间,每个字都泛起琥珀光。许大茂忽然指着槐树喊:"快看!"月光透过新刻的活字匾,在地上投出《鲁班密录》缺失的一页——竟是张京城古建筑星位图。

文化馆来收活字时,腊梅偷偷藏了粒铅字。深夜,那字在她掌心发烫,浮现出极小篆文:"琉璃厂"。狗剩嚼着槐花饼嘟囔:"得,刚歇脚又要折腾..."

秋分雨斜,琉璃厂的青石板泛着蛤蜊光。腊梅攥着发烫的铅字在巷子里转悠,忽见"荣宝斋"幌子下坐着个锔碗匠,摊开的绒布上排着七把鎏金钥匙。最末那把钥匙柄上,赫然刻着宝华楼徽记。

"姑娘,配钥匙么?"老匠人推了推水晶眼镜,"这龙鳞纹的锁芯,如今会锔的人可不多了。"腊梅刚要搭话,斜刺里冲出个穿冲锋衣的男人,抓起钥匙就跑。狗剩蹬着三轮猛追,车斗里腌菜坛子"咣当"乱响,泼出的酸汁正糊了贼人眼睛。

栓柱抚摸着抢回的钥匙:"这是机关算经里的七巧簧片锁!"钥匙插进铅字侧面暗孔,竟投影出琉璃厂立体地图,光斑停在一处标着"机枢阁"的老宅。许大茂突然拍腿:"这不我三舅姥爷的棋友家么!去年拆迁摔断腿那个..."

深夜,众人摸到机枢阁残垣前。网红姑娘——如今该叫林素心,掏出南洋带来的罗盘:"磁场乱得像麻团。"话音未落,塌了半边的门楼突然"咔嗒"转动,露出井下密道。李满仓打着手电往下照,石阶缝里卡着半片带血的中山装纽扣

寒露夜气沁骨,密道里却闷热异常。狗剩举着自制火把开路,蜡油滴在生锈铁轨上滋滋作响。转过弯,豁然现出个齿轮大厅——黄铜巨轮咬合着檀木棘齿,墙头藤蔓缠着锈蚀的蒸汽管道。

"这是光绪年的机械坊!"赵文博声音发颤,"你看这飞轮,分明是西式蒸汽机改的龙骨水车!"腊梅发现控制台上有七棱凹槽,忙掏出鎏金钥匙。齿轮刚转动半圈,顶棚突然泄下黑色机油,林素心腕间银锁片"嗡"地泛起蓝光。

"快退!"栓柱拽着许大茂滚出三丈远。原处砸下千斤铁闸,擦着三大爷的棉袍襟削掉半幅。混乱中狗剩被藤蔓缠住脚踝,火把照亮墙角骷髅——中山装尸骨手握图纸,正是星位图缺失的"摇光"位。

林素心突然指着齿轮缝隙:"有东西在反光!"许大茂抽出裤腰带系上钩镰,从咬合的铜齿间勾出个锡盒。盒里羊皮卷写着:"光绪二十六年,洋人欲夺机关算经,吾以假图惑之,真经藏于..."

霜降那日,后海结起薄冰。羊皮卷的朱砂印指向一艘沉船坐标,众人划着澡盆改的"探险船"在苇荡摸索。林素心调试着金属探测器,突然尖叫:"水下有东西在动!"

"是暗桩!"李满仓竹竿往水里一插,挑起截缠满水草的绞盘。栓柱和狗剩合力转动绞盘,湖面"咕嘟"冒起串气泡,浮出半截雕花船楼。腊梅趴在船帮刮苔藓,露出"宝华楼造"的烫金字。

舱内积着半尺厚的淤泥,许大茂扒拉出个黄铜保险箱,箱面密布星宿图。赵文博对照星位图调整铜钮,箱开时迸出团磷火——整箱的鎏金齿轮泡在桐油里,夹层藏着本《机枢要术》,书页间夹着张德文图纸。

"这是克虏伯兵工厂的机械图!"林素心翻到末页惊呼,"看这批注,光绪年间的匠人竟改进了轴承结构..."突然船身剧震,淤泥里钻出条改装过的铁皮艇,艇上壮汉手持电锯:"老爷子们歇着吧,沉船属我们打捞公司了!"

立冬飘雪,四合院成了临时工坊。鎏金齿轮在槐树下铺开,腊梅用槐胶粘合断裂的檀木齿。林素心将南洋带来的锡兵熔了浇注轴承,狗剩拿炒菜勺当坩埚,炼得满院焦香。

"成了!"栓柱扣上最后枚榫卯,黄铜浑天仪"咔咔"转起来,投影出完整的京城星位图。许大茂啃着冻柿子嘟囔:"这摇光位咋指着我家地窖?"众人冲进地窖,在酸菜缸后找到个德国造保险柜——正是沉船里缺失的部件。

寒夜里,浑天仪突然自行加速。星图投在墙上的光影渐次熄灭,唯留处光斑停在西山方向。李满仓摸着发烫的齿轮:"这是...有人在反向定位我们!"林素心拆开浑天仪核心,发现锡制齿轮上刻着德文编号——与克虏伯图纸的遗失批次完全吻合。

雪地传来急促脚步声,打捞公司的人举着探测器围住院门。领头者狞笑:"老人家,玩机械得交专利费啊!"栓柱突然抡起浑天仪砸向老槐树,齿轮卡进雷击木裂痕,整棵树竟发出洪钟般的轰鸣...

小雪日,西山无名墓园。众人按星位图找到处塌陷的砖券墓,墓室里横着台蒸汽机车模样的古怪机械。狗剩爬进锅炉房惊呼:"这压力表指针还在动!"

林素心旋开德式密码锁,驾驶舱里赫然坐着具骷髅,指骨按在《机关算经》封面上。许大茂吓得直念佛,却见书页间飘落张泛黄照片——穿中山装的青年站在宝华楼前,左右立着德籍工程师与南洋匠人。

浑天仪突然在墓室共鸣,机车锅炉"嗤"地喷出白雾。仪表盘亮起,铜管喇叭传出留声机般的声音:"...此机以星位为轨,可护京城匠脉。然光绪二十六年..."话音被破门声打断,追兵举着电锯冲进来。

千钧一发之际,栓柱将《鲁班密录》塞进操作台。机械巨兽猛然苏醒,蒸汽活塞掀飞歹徒,齿轮组咬合着撑起墓顶。众人随机车遁入地下秘道时,腊梅瞥见舱壁刻着新线索:"惊蛰日,观星台,九门匠作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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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种田空间,让当采购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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