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扒坟之人
张大娘多少有些拿人手短,到底没说什么难听话。
她觉得楚宁歌就是故意的,连吃口肉都给她添堵。
楚宁歌深吸口气,她也怕张大娘根本舍不得,吃了这口肉再引出什么乱子,而且这事多少还和她有关。
“这样吧张大娘,你要是舍不得,我和你买,想吃肉了再买活鸡吃岂不是更好?”
张大娘看着递到眼前的碎银子,讪笑道:“这怎么是好呢!多了吧!”
嘴上说多了,拿银子的速度可不慢。
“老大家的,快把鸡都给楚娘子装上。”
老大媳妇满心不愿:“娘,多少留一只吧!得宝最近都瘦了。”
她那婆婆的性子她了解,属貔貅的,到她嘴里的银子,半个字儿也甭想让她吐出来。
好不容易能沾点荤腥了,也不能啥都捞不着吧!
“让你弄就弄,哪儿那么多废话!”
张大娘眼神一横,没眼力见的,没见着这些银子都够买三十只鸡了吗?
老大媳妇不敢和婆婆顶嘴,赌着气摔摔打打,弄的到处叮咣响。
张大娘觉得她做婆婆的威严被挑衅了,这要不是有人在,她鞋底子高低都得抽上去了。
老二媳妇觑着婆婆那犀利的眼神,瘦弱的身板抖了抖,手脚麻利的赶紧去帮忙。
所有鸡都带上后,楚宁歌还特意确定了一下数量。
“都在这了?”
“都在,都在,一共七只鸡都在这了,楚娘子放心,大娘我是个实在人,保证不藏私。”
顶着楚宁歌怀疑的眼神,张大娘再三保证,至于那已经被黄皮子给叼走的,反正也找不着了,也就没必要说了。
见人都走了,张大娘喜滋滋的关上门,拧着水桶腰回去乐呵呵的开始数银子:“就说今早上咋听见有喜鹊叫呢,果然是有好事上门。”
“娘,咱家的鸡都死光了,能算啥好事?”老大媳妇哀怨的嘟囔:“您怕不是听错了,这时节哪来的什么喜鹊,夜猫子唤丧还差不多。”
张大娘一听她说话就来气,脸一耷拉:“老娘给你脸了是不,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上,温丧的玩意儿,还敢跟我摔摔打打,麻溜去把那鸡粪给我扫了,一会再去集市给我抓几只鸡崽子回来。”
老大媳妇不愿意,自从生了家里唯一的孙子,她可再没干过这种脏活:“娘,那往常可都是老二媳妇的活,你让她去。”
张大娘把银子往怀里使劲一揣,薅着老大媳妇的头发就啪啪给她两撇子。
“老娘指使不动你了是不是,个骚浪玩意,要不是勾着老大,老娘能让你进门?”
老大媳妇平时强势,蹦哒的欢,一旦对上自家婆婆,那只有被压着打的份,尖叫着连连求饶,吓得老二媳妇连忙躲出去:“娘,我去收拾鸡窝。”
“你回来,个没出息的,让老大媳妇去....”
“....还治不你了。”
张大娘说着又使劲薅了一把老大媳妇的头发。
不是老二媳妇贱皮子,有活她非得抢着干,实在是她心虚。
趁人都不在,她赶忙将藏在稻草底下的一只死鸡装在篮子里,又铲了一堆鸡粪盖在上面,提着篮子匆匆忙忙跑出去。
.........
楚宁歌叫人处理了死鸡,又打发人四处搜查可有可疑之处,便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夜晚刮起大风,树叶卷着尘土四处飞扬,吹得一处坟茔地更显阴森可怖。
只见阴影里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坐在坟包处,不知在咀嚼着什么,咬的嘎吱脆响。
没过几日,村里有两家人打起来了,还打得特别狠。
朱阿花这个八卦小能手回来和楚宁歌分享:“.....那家兄弟抬着他妹子的尸首上门了,非说是那家人扒了他妹子的坟,那家人死活不认,最后直接打起来了。”
楚宁歌手里剥着炒松子,边问:“那家人怎么就知道是人家扒了他家的坟?有什么证据?”
朱阿花道:“说是以前那家的姑娘和这家的小伙子定过亲,后来不知怎地就黄了,那姑娘一时想不开就上了吊,姑娘家的父母兄弟抬着尸体闹上门,听说后来小伙子那家赔了不少钱。”
“后来呢!两家人已经恨到扒坟的地步了?”朱雀也被感染的听起了八卦,两只手指一捏,松子仁就完整的脱落出来,装了满满一小碟子,给楚宁歌推过去。
楚宁歌又推回来:“自己剥的吃着才香,要的就是个过程,你自己吃。”
又示意朱阿花:“你继续说。”
“哦。”朱阿花眼疾手快去抓那一小碟子现成的。
被朱雀一把按住,她挑衅得将松子仁全倒进嘴里。
朱阿花撇撇嘴继续说:“说是那家小伙子有前科,以前就扒过姑娘坟,还想一起殉葬来着,结果被人发现打了一顿。”
“够痴情啊!那小伙现在人呢?”楚宁歌问。
朱阿花撇嘴:“上个月就已经娶妻了,新媳妇都有孕了,哦,听说这新媳妇还是死的这家姑娘的表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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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特意打听了:“要奴婢说,这小伙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上吊的姑娘才死多久啊!用那有学问人说的话就是,就是那个什么虚...虚什么来着。”
“虚伪。”朱雀接话道。
朱阿花:“对,就是这话,太能装。”
楚宁歌擦擦手,起身道:“走,去打架的那家看看。”
朱阿花兴奋的前面带路:“夫人也要去看热闹?”
楚宁歌浅笑:“你家夫人我在你心里就这个形象?“
她对那两家的恩怨可没兴趣,但扒坟这事她怕有蹊跷。
朱阿花嘿嘿直乐。
程潇等人又迅速跟上。
楚宁歌刚到那家院落,就听里面吵吵嚷嚷,还有妇人哭喊:“遭天谴啊!丧良心啊!咋不来道雷劈死你们啊!我那可怜的闺女啊....”
护卫在前面开路,很快剥开人群,楚宁歌就见两拨人打得鼻青脸肿,双方都拿着农具剑拔弩张。
见一群带刀的护卫进来,两方人都显得惊惧慌张,一时间鸦雀无声。
楚宁歌进来就看到地上的一卷草席,还散发着腐臭味。
又见两个妇人皆是蓬头垢面,一脸泪痕,便问:“你们哪个是尸体的母亲?”
一身土布麻衣的妇人起身拍拍土,她打量楚宁歌一身华衣,说话都放轻了几分:“我是,请问夫人是?”
“我姓楚,听说你女儿被人扒了坟?”
妇人闻言一脸期艾:“对,就是他们家这一群遭瘟的干的....”
另一家妇人生怕楚宁歌是来给张瘸子家做主的,连忙骂道:“你放屁!分明是你家干了缺大德的事,遭了报复,还敢赖到我家,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眼看着两个人连比划带骂又要动起手来。
楚宁歌连忙阻止:“我不是来给你们断官司的,我想看看尸体。”
朱雀拿出一点碎银子递给尸体母亲:“我们夫人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尸体。”
张瘸子家的拿着银子一脸懵,尸体有啥好看的?
这贵夫人是不是有啥毛病?
又一想看就看吧!她这姑娘死了还能给娘家赚银子,真是孝顺啊!
想到这她又想哭了。
“那个,楚夫人呐!我闺女这尸体都不成样了,你真要看呐!”
见楚宁歌点头,那她就放心的收银子了:“那你看吧!”
楚宁歌戴上手套,刚掀开草席,就传来周围人的惊呼声,和一声声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