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不醉不归
麾下那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已经跟随着他艰苦行军长达一个月之久。
他们从关外而来，一路穿越千山万水。
尽管这一路上并未遭遇激烈的苦战，但在严寒刺骨的隆冬时节里，长途跋涉数千里之遥，对于每一名士兵而言都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与考验。
此时此刻，只见士兵们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面庞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冻疤，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当看到前方的队伍骤然停下脚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疑惑和不解，纷纷朝着这边投来探寻的视线。
要知道，这些战士们，其中绝大多数人早在高凉王遭逢先皇贬谪至封地之时，便义无反顾地选择追随于他左右。
多年以来，他们始终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而此次起事更是绸谋已久，历经月余，如今京城已然近在咫尺。
他们都想到京城好好睡一觉，享受那份久违的安宁与舒适。
然而，就在大家满心欢喜之际，王爷却突然下令停止前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当头一棒，瞬间将他们原本沸腾的满腔热血浇得冰凉彻骨。
“王爷，一鼓作气，将士们都等着吃庆功宴呢。”
一旁副将见将士们眼神松动，感觉有些不妙，反正他们现在胜券在握，日后王爷可是要成为新君，千万不能动摇军心。
高凉王带兵几十年，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是那股不安总是萦绕在心头。
没有亲眼见到萧聿珩的尸体，他即使坐上那个位置，也一日不得心安。
罢了......
高凉王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烦闷和压抑都吐出去一般。
他那原本就有些浑浊的双眼此刻更是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狠厉之色。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夹紧马腹，身下的骏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与急切，立刻昂首嘶鸣起来，声音高亢而嘹亮，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它的前蹄高高扬起，仿若要挣脱束缚。
"全体将士听令！"
高凉王那洪钟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全速前进，今夜，兄弟们不醉不归！"
随着这声号令下达，身后那黑压压如潮水般的士兵们齐声回应道："是！"
这声音如同山崩海啸一般，震耳欲聋，气势磅礴。
每一个士兵的眼中都燃烧着坚定的火焰，他们瞬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紧紧跟随在高凉王身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时辰之后……
"是阿兄，是阿兄！"
在高高的城墙上，一排排士兵手持着火把，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使得这片黑夜宛如白昼。
长公主站在墙头上，不停地朝着远方极目远眺。
突然间，她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这种异样让她的心猛地一紧，随后便激动不已地看向远处。
只见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有一团团微弱的火光正逐渐亮起，并越来越近。
长公主兴奋地呼喊起来，但由于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她根本无法看清那片火光中的具体情况，更听不到任何来自那边的声音。
然而，她的内心却充满了期待和喜悦，因为她知道，这么多年的计划要成功了。
随机长公主像是想到什么，立刻吩咐道：“快，开城门，准备迎高凉王回京，派人回宫中传信，告诉他们宴会马上开始。”
“是。”
御林军统领点头应下，临走之际看了一眼被扔在墙角不知死活的女子一眼。
脚步顿了顿，似是有些不放心地朝旁边小兵小声道：“去找条绳子将她捆起来，”
这女人狡猾得很，等会醒过来再想抓住她就难了。
不过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死了可惜了，等会长公主用完，他日今这才也算立功，说不定求求长公主，这个女人还有幸能做他的通房。
前几次那般羞辱他，等到了床上，他一定要将她按在身下狠狠地.......
侍卫统领想着想着一张肥腻的脸上露出一抹淫笑，手指摩挲着脸颊上的络腮胡，都止不住笑出声了。
“还不快去！要本殿请你吗？”
身后阴冷的话让他瞬间回过神来，“殿下恕罪，属下这就去办。”
长公主有些不耐烦，可想到明日开始，这半边天下就是她的了，终于不用在那个荒凉的封地度过余生。
畅想间，远处的军队已经快到城墙之下了，长公主忍不住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呼喊道：“阿兄，阿.......”
突然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疑惑一瞬，立刻回过神来，“快关城门，快！”
下面的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不容易将这沉重的城门推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急急忙忙地上前关闭城门。
长公主眼神紧紧看着近至城墙下的人马，暗道不好。
这个不是她兄长的人，没有她兄长营中的旗帜，服饰也不同。
最主要的是，下方人马不过区区几万，她兄长可是有二十万大军。
“来者何人，竟敢带兵进京，可是想要谋反？”
长公主皱着眉头，心思千转百回间，已经认出来了，这是摄政王的黑甲卫。
“属下奉命回京，镇守城门，望长公主速速开城门！”
司南身下马匹缓缓停下，他缓缓抬起头，毫不畏惧地对上长公主的视线。
长公主指尖紧了紧，立刻道：“奉命，奉谁的命？本殿看萧聿珩就是要造反，休想蒙骗本殿，今日，你们进不了城。”
司南本就不喜多话，知道多说也是无用，干脆闭口不答，调转马头，看着前方那片漆黑，手中的长剑缓缓出鞘。
长公主见他们不走，也不急，反而自信地环起双臂，冷眼看着下方。
她心道：“不走就都别走，等她哥哥的二十万大军一到，便是他们的死期。”
思绪还没回笼，远处地平线上，一排排亮光迅速升起，“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乌泱泱的人马立刻将城外的空地填满。
“吁～”
本以为畅通无阻，可临近城门，高凉王这才注意看见前面等着他的黑甲卫。
司南身穿铠甲立于前方，两侧跟着黑甲卫的统领。
“黑甲卫？你是摄政王的人？”
高凉王一眼便认了出来，眸色一冷，大掌缓缓握住了剑柄，鹰眸在四周快速搜寻，。
半晌，高凉王收回视线，就连他都没注意到自己握着剑柄的手松了松。
“摄政王朝不保夕，你们现在投靠本王，今夜之后，各位可都是有从龙之功。”
司南嘲讽道：“高凉王这是怎么了？是军中无人吗？还要在外招揽。”
高凉王不怒反笑，指着司南道：“我认得你，一直跟在萧聿珩身边，小子，本王欣赏你，不如封你一个兵马大元帅？”
司南不屑冷哼一声，“高凉王难道没听说过忠臣不是二主？”
“不不不，小辈，良禽择木而栖，选择权可是在你手上。”
高梁王眼中都是自信，兵马大元帅这个位置，是多少人穷极一生的追求，他不信这个小小侍卫不心动。
即便他二十万大军想要拿下这几万黑甲卫易如反掌，可是他就想让萧聿珩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果然，司南沉默了，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
高梁王心情大好，正准备再加点筹码，可司南突然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