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成神
“你怎么做到的？”
心湖之中，神性苏牧之感慨出声。
当苏良的神性在外面占据主场时，内心深处便是他们三开大会。
不止是苏牧之的神性，天帝帝师同样有着疑问。
主要苏良做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
他什么时候有了神性？
又凭什么？
就连神性苏牧之也没有丝毫察觉，实在说不通。
苏良悠哉游哉，摇头晃脑，最后笑道：“很神奇吧？”
“......别卖关子。”
天帝帝师咳嗽一声，指着神性苏牧之，对苏良追问道：“先前你说想试一试，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的祂，但从目前看来，绝对不是说用新的神性去承接新的碑...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良默了一下，也不再吊着，缓缓开口。
“还在九域之时，当凝聚出神道天地后，其实有一件事总是困扰着我。”
“那就是里面的万物生灵都是哪里来的？”
神性苏牧之摇头：“天地自有灵韵，这应该没什么困扰才是，你当初也不曾问我。”
苏良白祂一眼：“我倒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你给机会吗？”
要么说两句就走，要么就话说一半。
神性苏牧之有些尴尬地转过脸去。
好像是奥。
“你别打岔，你继续。”天帝帝师瞪了一眼。
于是苏良继续。
“神道天地...当时感觉下来，便是体内自成万物灵韵，我自己便是掌控一切的‘天道’，就好像在九域之中我与东洲天道的联系。”
“可之后我曾观察过体内天地，很多东西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就好像做梦一样，许多情形都曾经见过。”
“那么问题来了。我可没有时间与能力去创造出‘世界’，即便是还未成‘真’，只是‘虚影’，或者说‘过往’之影，也做不到。”
“那么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呢？”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时间大道凝练了过去，展开了未来，再由我自身承接当下。”
“但随着第二道神轮彻底完整，万象神庭彻底成型，我才恍然发现真相。”
苏良停顿片刻，像是酝酿，而后再道：“我轮回过无数次...这一点，既是悟出来的，也是被告知的...”
“所以，当我试着将过去的记忆与体内天地进行对照时，便初见端倪。”
“一模一样的人与事。”
“这大概便是我当下能够凝炼成界的原因吧？”
“至于神性...”苏良看向苏牧之：“来的时候，我碰见了一人，说是我曾经以滴血化身隔离出去的七情六欲身。”
神性苏牧之眉头一挑，像是想起什么，接道：“七情六欲身？”
“我曾经是自己想要以分身的形式留存，以待后续，但因果回溯的力量太强，根本就留不下来。”
“且留下来的也是心头血浇灌出的顶尖存在，七情六欲身是什么？”
苏牧之不明白，苏良表示理解：“是啊，连你也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你也不会知道【祂】。”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清楚，说得完整了。”
这时候，天帝帝师突然插话：“你在曾经的岁月长河刻舟求剑，还成功了？”
苏良一愣，犹豫片刻后摇头又点头：“算是一半吧。”
“怎么说？”
苏良想了想，接话道：“他们分离出去，凭什么活到现在呢？”
神性苏牧之与天帝帝师没答上来。
“我来到仙域之后，打听情报从未停歇，其中对于寿元一事，格外注意。”
“即便是仙君，也有寿尽之时。”
“说来也巧，在常道仙门的记载之中，我找到了那位星界星主的飞升记录。”
“在第九任常道仙君坐化之后...而如今的常道仙君，是第十一任。”
“那段文字...就像是特意给我看的。”
“一张泛黄的纸，夹在角落一处。虽然这一点我至今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但暂时也不打紧。”
“至少这让我明白，星界星主活比两任仙君还久，且这两任仙君还是自然死亡——记载中也没有让仙君陨落的大事件了。”
“显然，这不合乎常理。”
“所以我得出了一个大概结论。”
“只要我不死，或者说，只要我还在轮回，那些星主，杀神，甚至更古老的其他存在，都不会死。”
“他们的根源在我。”
“而我之所以要分离出七情六欲，便是因为...属于我自己的神性，需要空间。”
苏良话音渐渐放低，缓缓低头：“‘我’是指的‘苏良’，而非苏牧之。”
“无数次轮回中，也没有无数个‘我’。”
他看着苏牧之：“其实，从第一次轮回开始到结束，我便已经完全诞生了，且赢过了你，对吗？”
后者目光一闪，最后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苏良也跟着点头：“明白就好。”
“所以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啊。”神性苏牧之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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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良却是摇头，他的目光带着某种担忧：“我控制不住【祂】。”
“就像...分离过后，苏牧之同样也控制不住你。”
“不是吗？”
......
天道碑崩裂的轰鸣声中，苏良的银发正在褪去霜色。
【祂】站在两座巨碑的废墟之上，双手负后，眉心神莲的三片花瓣都在簌簌颤动——左半银白如月，右半猩红似血。
身后光芒绽放，神性光辉尽显。
"这就是你的挣扎？"
【祂】漠然开口。
天道的残躯竟在金雨中重组，化作万千面水镜环绕四周。
每面镜中都映着苏良每一次轮回的惨状。
不过这并非天道残留，而是天道碑最后的倔强。
分出的这点天道力量不足以明白苏良眼下的情绪，可完整的天道碑有这个力量。
天道碑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就这么崩碎。
可奈何阴阳众生碑与自己算是同一阶层，是天帝在做出这等决定前，以两千九百多界宇覆灭为代价所留下的通天后手。
"在提示我，用那些可笑的温情当止血散？"
苏良垂眸看着掌心浮现的光阴，里面沉睡着第一千次轮回的黄昏——瘸腿老马载着盲眼乐师穿过战场，胡琴声里飘着《安魂曲》。
【祂】忽然将光阴按进心口："你听。"
铮！
琴弦断裂的脆响穿透时空。
天道惊觉周身水镜泛起涟漪，那些血腥画面竟在褪色。
最后，【祂】挥袖震碎所有镜花水月。
它们化作碎片，流萤环绕。
"轮回既定，因果不可逆！"
这是最后的声音。
"所以你不懂人间。"
苏良踏着流萤拾阶而上，每步落下都有记忆具象成碑文。
当【他】走到最高处时，身后已悬浮着三万六千枚琉璃星辰。
不过成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