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高二那年，江听屹跟着观测对象一起出国留学，那时他是想和孟念夏好好告别的，但她忙于学业，一直没回来过。

江听屹出国后，有时会想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的父母离婚了吗？

但他们并没有共同好友，唯一能够听到有关于她的消息的途径只能在奶奶那里，于是他把每周和奶奶视频通话的时间延长了半小时。

每次听到一点只言片语，他就能拼凑出她的生活。

他知道她没什么朋友，知道她的父母现在几乎不回家，但依旧吵架，不过对她还算大方，知道她成绩还行，可以上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学。

汉堡包吃一顿时是美味，但天天吃就成糟糠了。

白面馒头江听屹在国外因为饮食不习惯足足瘦了五十多斤，终于显露出一点少年本该有的清俊气息来。

这时他已经在国外过的如鱼得水，至少不会是刚开始连英语都说不流畅，一上街就到处问路的窘迫模样了。

但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想起她，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唯一可以沟通的联系方式被他用来观望她的生活。

但非常不巧的是，孟念夏并不是一个喜欢发朋友圈的人，一年下来，她的朋友圈内容屈指可数。

他凭借这一点点信息，猜测她在国内应该已经上了大学，生活平平淡淡。

应该过的还行。

他想，那就好。

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窥别人不是他的作风，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主动过一步。

该放下了，江听屹劝自己：哥们，你这样算是什么事啊？

他不再关注孟念夏，专心致志过自己的生活。

中途观测系统数据和约束行为出现偏差，江听屹的记忆才回笼，他把系统带回系统空间站维修，查看系统选择的宿主状况时发现那个风光无比的同学没了系统竟然如坠泥潭。

他难免感慨，自己在那个世界一直追逐的人竟然是个单纯靠系统的花架子。

带着一点私心和好奇，他查看了孟念夏的生活现状。

她好像依旧没什么朋友，依旧从不提起自己的父母。

江听屹皱眉。

她每天都吃饭不规律，生活作息不规律，江听屹一边看一边摇头，那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因为孩子不听话感到苦恼的老头。

孟念夏的生活没什么好看的，每天吃饭上课打打游戏，但他就是看了很久。

他忽然又觉得她的生活其实还不错，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这样吧，就当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结束这场没由来的偷窥行径吧。

但他的眼睛还是停留在光屏上。

他又看了很久，直到她走进医院，那张诊断通知书出现。

系统空间站某个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人忽然起身，拔步往外走，手触到门把手时又顿住——他果然还是放不下。

江听屹坐回椅子里，半晌后找上了001。

001作为第一个被研发出来的高级系统，它的权限很高，但现在竟然依旧在管理那些没有皮套的小系统，它对其中一个编号为303的系统尤为关注，那个系统没皮套的金属外壳黑乎乎的，像是被烧过。

江听屹看到303外壳上有一块被高温融化又冷却下来的水滴型金属块，他拧起好看的眉：“这是怎么弄的？这样的系统，应该放到回收站。”

“是我的疏忽……但它依旧是好的，它的芯片被保护的很好，它不能去回收站。”

向来古井无波的001有些激动。

芯片完好的系统有情感，它要是被丢到回收站，它会伤心的。

“芯片完好……”

江听屹喃喃自语片刻，把303要了过去。

001有些奇怪，又担心他会把这个半报废品丢掉，但江听屹只是修好了它。

303修好后很活泼，和之前一样喜欢围着001转，001给它买了一身皮套，遮住金属外壳上的维修痕迹。

江听屹把303要走了，他说自己有任务要给它，001没阻止，因为第一次做任务的303欢呼雀跃的跟着江听屹走了，连给它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江听屹给休眠状态的303输入任务程序和指令，在寻找目标人物主要特征那一块他想了很久，最后敲下两个字：干净。

这是他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感觉，后来也成为了303对孟念夏灵魂气味的第一感觉，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

于是从系统空间站的303找上了正在写遗书的孟念夏。

江听屹也跟着去了，完全没觉得自己去看一眼有什么不对劲，他只是去观测303到底有没有维修好，这很合理。

进入第一个世界时，他依稀想起孟念夏小时候喜欢大狗，喜欢阳光开朗的人，嗯……可能还有一点看脸。

他叹气，实验室光亮的工作台照出他的脸，倒影里的模样不甚清晰，但也看得出颇为俊朗。

江听屹按照这些条件选择了一个不影响主线进行的身份进入了任务世界。

第一个世界，他们在一起了。

回到系统空间站的江听屹唾弃自己以权谋私，又心想自己这样做没影响到谁，随即到江母的信息收集处查看孟念夏和303接下来的几个世界任务的轨迹。

他把这些数据导入到自己的光屏手环上，方便追踪303他们的路线。

但这是一个工程量巨大的行动，因为要导入的数据太多，而且还要制定一个程序让他合理进入任务世界。

做完这些，他必定会与她的时间错开——做任务的时间是不定的，谁也说不准她会在某一个小世界停留多久。

空间站的时间流速不一，要是这次没跟上，后面几个世界说不定都会出现偏差，那他可能就再也追不上她了。

所以江听屹利用权限，给303下发了一个其他组别的普通任务，也就是他们的第二个任务世界。

不知道为何心虚，他不想让孟念夏知道，于是告诉303这次的一切资料不要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