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韩月番外：定情信物

再见到韩归铮的时候，已经是初雪。

每年初雪，宫中都有一场家宴，说是家宴，其实是跟皇家关系较好的大臣与外戚都会来，也算得上是宫中一场盛事了。

月知白抱着自己的剑，坐在宫墙边的阁楼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他虽然擅长诗词歌赋，却对风花雪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不觉着这些东西值得格外吹捧，说到底，他并不是个文人，他说出来的话，他表现出来的爱好，不过是因时因地，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已。

他喜欢这个阁楼，并非因为这里的月亮格外好看，而是阁楼高，视野开阔。

他远远望着宫殿那一片明灯，心知那里有他想要见到的人，却到底还是没有过去。

他是个暗卫，为他的君主而活，他的身心，都属于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这是他们家族的信仰。

他从小便在这样的熏陶下长大，即使心有不甘，也难以反抗。

月知白心中有着淡淡哀伤，可是，这点不起眼的哀伤很快就消失了。

本该站在光明处的韩归铮竟然再一次爬上了宫墙，站在上面冲他招手。

月知白不知道该不该回应，犹豫很久，还是慢慢地抬起手，刚刚抬到胸前，还没来得及挥上一挥，就听见韩归铮大喊道：“兄弟！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一个仙女一样的……仙女！”

月知白的手立刻放下了。

脸也黑了个彻底。

他转身就想走，看得韩归铮十分心急，加快几步，喊道：“兄弟！”

月知白不想理，却听见韩归铮尖叫一声，又一次摔了下去。

月知白小小的叹了口气，再一次飞身而下，救了他。

这一次，他格外注意姿势，争取用了个脸对脸，腰对腰，腿对腿的姿势，以澄清那句“仙女姐姐”。

落地以后，月知白别过脸去，露出自己的侧脸，一副风轻云淡的侠者模样。

韩归铮啧啧两声，道：“兄弟，你长得也真好看——不过，你见过那个仙女吗！”

他红着脸比划了几下，道：“我跟你讲，她真的好美，虽然我没见到她的脸，只看到了她的背影，但是她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你也好看，但是比她还差一点点。你知道她是谁吗？”

月知白红着脸嗯了一声，道：“知道，他就是我……”

韩归铮眼巴巴的望着他道：“你妹妹？啊，怪不得，你们家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月知白张了张嘴，想要解释，道：“不是我妹妹，是我……”

韩归铮道：“是你姐姐？对了，我这里有个我亲手画的画，想要送给她，你能帮我给她吗！”

月知白木讷的接过画，望着兴高采烈转身走掉的韩归铮，伸出了手，想要说点什么。

韩归铮正好侧着身子，看见他的手势，道：“那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谢了啊，小舅子！”

月知白被这声大舅子喊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等韩归铮走远，他才跳上阁楼，借着月光，悄悄打开了这幅画。

……画的是一个阁楼。

很抽象的那种，没有上色，也不是水墨画，就是线条。

这个阁楼的线条，懂行的人一看就能借着这个图把这个阁楼建起来。

这样的画，送给心爱的姑娘？

月知白拿着这张纸，竟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