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尘封阁的秘密

徐长歌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家师梅慕华。”

中年美妇听到这名字，身体猛地颤抖起来，眼中瞬间涌起雾气，急切地问道：“他可还好？”

徐长歌眼中闪过一丝黯淡道：“家师已经在几年前去世。”

“什么？”中年美妇大惊失色，身形晃了晃，她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良久，美妇稳了稳情绪，声音带着颤抖道：“怎么会……他是如何去的？”

徐长歌心想，看这样子，难道她认识师父？

这念头刚一泛起，就见中年美妇的眼眶瞬间红透，像是被回忆的浪潮狠狠击中，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徐长歌微微叹气说道：“家师当年与赤昭荒孟一战后落下病根，多年未愈，几年前便已药石无灵。”

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前辈是不是认识家师？”

中年美妇泪水不断滑落，她轻轻颤抖着嘴唇，许久才缓缓开口：“想来你师父肯定也不曾提过我，毕竟是我对不起他。”

徐长歌见中年美妇这般悲痛，料想她应该和师父很熟悉，不知道她是不是师父口中的师娘？

弱弱的问道：“前辈可是靳子颜？”

中年美妇听到“靳子颜”这三个字，身子猛地一僵，原本黯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与复杂。

她微微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直直地盯着徐长歌，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徐长歌见她这般反应，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却仍不敢确定，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家师曾说过这是师娘，临终之际让我打听师娘的下落。晚辈大胆猜测……前辈您或许就是家师口中所念之人。”

美妇的眼眶瞬间又红了起来，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缓缓闭上双眼，似是在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没想到，他到最后……还记着我。不错，我便是靳子颜。”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可那笑意中又夹杂着无尽的哀伤。

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我和他相遇在南域，后来我因为师门之故，不得不离开，后来更是因为诸多事情缠身无法离开，后来西南爆发战事，镜宗至此之后销声匿迹，直到近些年听闻镜宗又出世了，只是宗主却变成了你……”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徐长歌看着眼前悲痛的靳子颜，心中对师父和她之间的过往有了更深的理解，不禁对眼前这位前辈多了几分同情。

“师娘，师父他一直都没有忘记您，他对您的感情从未改变。”徐长歌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

靳子颜听到“师娘”这两个字，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感动，也有愧疚。

“孩子，这些年，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如今他已离去，我……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他。”她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徐长歌看着靳子颜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也满是酸涩，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他轻声说道：“师娘，家师他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太多痛苦。他心里一直念着您，师父他终身未娶。”

靳子颜抬起泪眼，看着眼前的徐长歌，仿佛看到了梅慕华年轻时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徐长歌的脸庞，声音颤抖地说：“孩子，谢谢你，谢谢你能来告诉我这些。若不是我当时的心性，若我能和他一同去西南，也许我和他……”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她知道，世上没有如果。

徐长歌握住靳子颜的手，安慰道：“师娘，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您也别太自责了。家师他理解您的苦衷，他从未怪过您。”

靳子颜平复了许久情绪，才缓缓开口：“孩子，你能和我讲讲，他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吗？我想知道，他离开我之后，都经历了些什么。”

徐长歌点点头，开始细细讲述梅慕华这些年的行迹，从西南一直到远在外海的葵月岛。

靳子颜静静地听着，仿佛跟着梅慕华一起走过了这些年的岁月。她时而蹙眉，时而落泪，时而又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等徐长歌讲完，她已经泪流满面，心中的悲痛与思念却丝毫未减。

“孩子，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永远都无法知道他这些年的经历。”靳子颜幽幽说道。

徐长歌看着靳子颜叹道：“师父他此刻距离师娘您其实很近的。”

他将梅慕华所葬之地告诉了靳子颜，她听完后久久不语，那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她抬头望向天际长叹道：“慕华啊！”

靳子颜擦去脸上的泪痕，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指尖轻轻一弹，一道极细却蕴含独特气息的信号，如流星般划破山谷外的静谧。

不过片刻，秦风岚裹挟着香风匆匆奔入。她发丝微乱，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

秦风岚敏锐地察觉到靳子颜的异样，原本灵动的眼眸瞬间笼上一层担忧，她疾步至靳子颜身旁，微微俯身问道：“师父，您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靳子颜抬眸，望向秦风岚，微笑道：“没事，岚儿，你别紧张。只是得知了一位故人的消息，心生感概。”

她抬手，轻轻理了理秦风岚鬓边的碎发，动作轻柔，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鹿。她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被秦风岚发现。

秦风岚疑惑的看向徐长歌，后者只是朝她露出一副苦笑的嘴脸，看的心里疑问更多了。

靳子颜看着秦风岚这副模样，心中一暖，无奈地笑道：“刚刚和徐宗主聊起一些往事，一时失态了。”

秦风岚眼中满是好奇，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道：“既然师父这么说，那徒儿就先信了。不过师父，您要是有烦心事，可一定要跟徒儿讲。”

说完，她又狠狠瞪了徐长歌一眼，似乎在暗暗警告他，若是他的话让师父伤心，自己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徐长歌被这美人瞪的苦笑连连，却也无可奈何，算起来，她还应该算是自己的师妹吧。

靳子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惫，声音也透着几分倦意道：“刚好长歌也在这，他是自己人，你把此地的事情与他说说。为师累了，就先回去了。”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徐长歌一眼，那目光里饱含着信任与嘱托，随后转身，脚步略显沉重地朝谷外走去。

秦风岚望着靳子颜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谷口后，这才转过头看向徐长歌。

她上下打量着徐长歌，带着好奇与探究道：“你到底跟师父说了什么？她可很少会在人前露出这般模样。”

秦风岚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八卦的意味。

徐长歌微微苦笑道：“不过是些师父和我恩师的过往罢了。”

他简单地将梅慕华与靳子颜的故事叙述了一遍，秦风岚听得入神，眼中满是惊讶与感慨。

“原来如此，难怪师父她……”秦风岚喃喃自语。

“既然师父说你是自己人，那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秦风岚神色一正，开始讲起此地的情况。

徐长歌收起笑意严肃道：“秦姑娘请说。”他本来准备称呼秦师妹的，但是想想感觉又不太合适。

“这片山谷看起来普通，实则暗藏玄机。山谷内布有尘封阁先辈亲手设下的幻阵，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用意便是守住这里的秘密。”秦风岚边说边指向山谷深处的方向。

徐长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片静谧的山林，丝毫看不出阵法的痕迹。

秦风岚继续说道：“这座山谷承载着世间的繁荣昌盛，若有一天此地出了问题，那将会是整个天下的灾难，尘封阁亦是为了守住这里而存在。”

徐长歌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四周，越看越觉得熟悉，这和他梦境之内的地方如此一致，只是多了几分岁月蹉跎。

原本只觉是处静谧山谷，此刻却好似蕴藏无尽秘密与惊天重任。

徐长歌问道：“怎么会如此？这山谷看着寻常，究竟藏着什么能影响天下的东西？”

秦风岚神色凝重，目光望向山谷深处，缓缓道：“山谷深处封印着去往上古凶兽家园的通道。”

徐长歌惊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反问：“上古凶兽？！可那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恐怖存在吗？”

他的脑海瞬间浮现出残恒兽，那些身形如山岳、力能毁天灭地的巨兽，随便一只现世都能让苍生涂炭。

秦风岚面色沉重地点点头道：“千真万确。这些凶兽肆虐，大地哀鸿遍野，无数生灵惨遭屠戮。当时的强者们耗尽心血，才在这山谷设下逆天封印，阻断了通道。”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与忧虑。

“那……那封印如今稳固吗？”徐长歌咽了咽口水问道。

“原本极为稳固，可近些年来，封印的力量似乎在逐渐减弱。师父察觉到异样后，日夜钻研古籍，寻找加固封印的办法，我们尘封阁一直在想办法。”秦风岚眉头紧锁，眼中满是隐忧。

徐长歌环顾四周，此刻这看似宁静祥和的山谷，在他眼中却充满了未知的危险。“难道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彻底解决这些凶兽的威胁吗？”

秦风岚苦笑着摇头道：“谈何容易。那些凶兽实力太过强大，且它们的家园与我们的这里有着神秘联系，无法彻底斩断。如今能做的，唯有不断加固封印，防止它们再度闯入人间。”

“怪不得你如此忧心，这确实是关乎天下存亡的大事。”徐长歌攥紧拳头说道。

秦风岚转过身，她的身姿在微风中显得愈发柔美，可脸上的神情却满是凝重与沧桑。

她面向山谷深处，目光像是穿透了层层山林，看向遥远而又神秘的地方，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沉下来：“你可知，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从那边逃过来的。”

徐长歌满脸疑惑，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可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被雾气笼罩的山谷，什么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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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那边是哪里？”他忍不住问道，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难道真如他所经历的梦境一样？原本的世界被残恒兽所毁，这里只是一方秘境？

秦风岚缓缓开口道：“那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到处都是战火与纷争，上古凶兽肆虐横行，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一天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

“我们原本在那里平静地生活，可凶兽的攻击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猛烈。村子被烧毁，亲人朋友在眼前丧生，先辈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在一位智者的指引下，找到了这条通往这里的通道。”秦风岚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徐长歌心中更加确信，秦风岚所说的，就是他在梦里所经历的。

“幸运的是，我们成功穿越了过来，这里的宁静与祥和让我们暂时有了安身之所。”秦风岚继续说着。

徐长歌认真的听着，同时印证着自己心中的想法，问道：“那后来呢？就一直在这里生活了吗？”

秦风岚接着说道：“是的，先辈在这里休养生息，重建家园。但很快我们就发现，这个山谷并不简单。它不仅是我们的避难所，那些凶兽也能通过这里的通道来到这里。所以，我们不能仅仅为了自己的安宁而逃避，守护这个封印，就是守护我们的未来，守护天下苍生。”

“所以，就成立了尘封阁，肩负起守护封印的重任？”徐长歌恍然大悟。

在梦里他并不知道尘封阁是如何而来，他只记得自己在那火之祭坛处化作封印长眠。

秦风岚点点头：“没错。从那以后，尘封阁所有人都投入到了守护封印的责任里。一代又一代，从未间断。虽然过程充满了艰辛和危险，但我们从未想过放弃。”

她看向徐长歌，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如今你来了，也希望能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守护好这个至关重要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