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唤醒公平正义,让鹿妈妈领着孩子从泥潭里走出来

第111章 唤醒公平正义,让鹿妈妈领着孩子从泥潭里走出来

一颗星星明亮,点缀不了星空灿烂。

一花艳丽,也代表不了整个春天。

水木雪莲引水隧洞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王玉霞,对闸首分水闸石匾只是兴趣爱好。

而水闸石匾对大坝村民承载着,生命跳跃的脉动,遥远的农耕社会,遵从一种水规制度。

根据大坝各村分水闸石匾刻线的水量,各村所承担的公粮都有一定的数额。

清朝是摊丁入亩,而大坝村是摊水入亩。

石匾有一刻线,大坝各村民浇水都有特别的规定,这一民间灌溉方式延续了600年。

水规制度很严,水是各村械斗的根源,亲情血缘下不同村庄的村民,互相攻击。

参加械斗的组织者,被己村共赞,家中妻儿老母杀一只大公鸡为之壮行。

被异村公愤,每场械斗都伤痕累累,刀光剑影的苦雨凄风下,是生活的孤儿寡妇。

真是一时之怒,忘记身后幼子妻儿,是非曲直只有分水闸石匾刻线能分辨,所以闸首分水闸石匾是放弃民间械斗最好的天平砝码。

偷浇水者,既罚又大,严重者杀头示众。

窟窿峡峪口有一棵松树,被称为“人头松。”

对不遵水规带头械斗者,要杀头,然后高悬在松树杆,所以闸首分水闸石匾与大坝村民休戚相关。

冷龙岭雪水滋润大坝村良田万亩,大坝村民用一己之力哺育后代,邻里和睦友善,河西走廊荒漠深处绿洲,成为最温柔的千年绿洲走廊。

大坝村属于石羊河流域,石羊河从山地搬运下来的泥土堆积于山前,形成一个山前倾斜平原。

大坝村土地贫瘠,唯一优势就是水耕地。

在大坝村窟窿峡峪口,水木雪莲引水隧洞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王玉霞被众星拱月。

不过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一个十八岁女孩,她是郑寡妇女儿郑雪慧。

金城市各个行业缺水,也侵蚀着每一个村,涉及到每一个人。

郑雪慧在河沟里用扁带挑水,她挖一个坑,在浇菜园里的葫芦苗。

农民的孩子,她永远惦记着水,秋灌时间短,农村的孩子早当家。

郑雪慧拿的零花钱,除扣除学费之外,身上已所剩无几。

在学校快要断顿吃不上饭了,她回到家取钱,恰好也混在看热闹人群中。

郑寡妇擀的一手好面,被水管站长刘世雨请到水管站做客饭去了。

临走千叮万嘱郑雪慧,“慧儿,分水闸是拆,是毁,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可不要跟人瞎起哄,写状子,诬陷你舅舅刘站长”。

丈夫去世了,一家人的日常花销都要靠郑寡妇精打细算,也无法维持两个孩子上学费用。

十亩油菜花的收入,就连儿子郑雪艺娶媳妇,彩礼钱首付,递换手帕钱都存不下。

郑寡妇最需要钱,回娘家亲戚朋友都借了个遍,她给自己的亲哥哥跪下了。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情好似初相见,到老终无怨恨心。

白马红缨彩色新,不是亲者强来亲;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

她借钱遭到的是白眼,郑寡妇永世难忘。

后来还是水管站长刘世雨非亲非故,借给她三千元。

她以为刘世雨图穷匕见,对聪慧的慧儿非分之想图谋不轨,哪里刘世雨是循规蹈矩,人家图什么?

郑寡妇内心疑惑,人情债一直是压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

王玉霞跳上闸首水闸,村民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银色越野车下来一个姑娘。

然后就是羡慕、向往,这个女孩。

村民内心里还有点嫉妒,然后就夹杂着一丝仇视的复杂眼光。

对有些村民来说,贫穷就像干涸的河道,淹没了人生存的尊严,活着已极不容易,优质的生活更是奢望。

对于闸首分水闸的去留,大坝村名才懒得搭理。

村民更多的精力,是放在占道路的三分地,能赔偿多少钱。

土地补偿钱到手,则忙于勾心斗角。

闸首分水闸拆毁,村民似乎欣赏一幕话剧表演,但又不知剧情。

村民一向是爱热闹的,所以就一哄而上想探个究竟。

村民也不过是狗看星星一片明,不识道理。

不一会就兴趣索然,石匾只不过是一块大石头,大石头又没有金镶玉裹,也不是宝珠美玉。

所以也就不计较分水闸石匾的取舍,只要一点小钱,或者给村民两盅青稞烧酒。

水木雪莲引水隧洞指挥部就可以畅通无阻。

大坝村民三三两两散去了,围在那辆银白色越野车面前。

越野车的诱惑力,要远远大于分水闸石匾字的来历。

慧儿过于矜持,她并没有跳下去,村民散去,她才从闸首渠道走下去。

慧儿长大了,女大十八变,曾经破败的院落,屋里一个红脸蛋丫头。

一日三餐吃的是煮洋芋,炉子里烧着羊粪蛋,薰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姑娘。

红扑扑的脸蛋上面,贴着一双迷茫的眼神,她穿着黛绿色帆布鞋,脚后跟磨得薄薄的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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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儿特爱干净,白色平底鞋一尘不染,黛绿色的鞋带像油菜花茎叶。

然后打了一个蝴蝶结,慧儿第一次戴上了胸罩,把两只跳跃的小兔子扣在笼子里。

从此自卑的慧儿爱上体育课,大胆的跳跃。

如果没有彼岸,那么此岸就是一切,抓住眼前的机会。

西河县大坝水管站,并不都是敲骨吸髓的坏人,也有像舅舅刘世雨那样的好人。

学习就像种油菜花,不是“种幢田”碰运气,油菜花也得有三个轮灌期。

二道梁堤坝垮塌溃坝了,是舅舅重新轮灌了油菜花一次,让郑寡妇母女心存感激。

今年雨水广,油菜花再加上雨水的滋养,雨水好,轮灌又及时,家里的油菜花颗粒饱满,十亩油菜花纯收入元。

上学的学费有着落了,如果不是舅舅刘世雨,油菜花收获的只是一堆柴草。

慧儿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盯着闸首分水闸石匾那几个字““共矢公平,强毋凌弱,福毋欺贫,不独命脉。”

慧儿有点惊讶,石匾埋在闸首淤泥里,舅舅怎么会知道?

原来种“幢田”不是天帮忙,而是人努力的结果。

慧儿不放心,她又看了石匾上的几个字,原来这些字刻在舅舅心田里。

慧儿有点惭愧,她不知从哪儿抄来一篇古文“诚必不悔,决绝以诺;贞信之色,形于金石。”

慧儿不懂古文含义,她还是翻译不出来。

慧儿对水木雪莲引水隧洞指挥部,办公室主任王玉霞有点嫉妒。

还夹杂着一丝恨意,你凭什么穿我舅舅的衣服,他本就不是我舅舅,慧儿怀春了。

对慧儿来说爱情只是一种幻觉,她失魂落魄的望着,刘世雨和王玉霞说笑,心里有点醋意。

能够给对方最好的爱,就是自由,可是她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慧儿已经很优秀了,她太过苛责自己,平时生活快乐的时候太少。

慧儿内心发誓,她一定要超过王玉霞。她故意从刘世雨,王玉霞一行人面前走过,没有人理会她。

就连刘世雨头也不抬,郑雪慧那颗敏感的心砰砰在跳,顿时,郑雪慧脸就红了。

原来她如卑微如油菜花根系的泥土,收割油菜花的妈妈,不会在意根系的泥土。

郑雪慧眼里充满怒火,还是有礼貌的叫了一声:“舅舅”。

慧儿是一个有教养的女孩。

刘世雨略一迟疑,脑海中闪现在大坝水管站发生的一幕,心想这女孩太敏感,善意的帮助让她心理有了负担。

做人不能昧良心,可以不爱,但也不能伤害。

做人家舅舅就像一个当舅舅的样子,“郑雪慧,你不在家好好学习,到闸首分水闸干什么?”

郑雪慧心情豁然开朗,仇恨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她敌意的扫了王玉霞一眼,身影匆匆闪过,惆怅回家。

她踏着白球鞋步行在闸首分水闸渠道边上,回头又望了一下人群,她在找一个人。

看着刘世雨渐行渐远,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说不清楚,但可以感觉出来。

刘世雨能给妈妈心里慰藉,是一个分辨善恶的人,慧儿在自言自语,一会说,“怕什么,清泉流水还怕落叶漂浮不成。”

一会儿又在哀叹:“公家人大门深如海,从此刘郎是路人,不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用平等的眼光对待我····”

郑雪慧走向乡村小道上,那双球鞋一时粉白黛绿,顿时把闸首分水闸,化做南峪龙腾虎跃,窟窿峡西小河流径峪口。

闸首分水闸最初是无根之水,发源于冷龙岭东段大雪山,各支流出山时,切穿山体,形成峪口。

然后在出山进入走廊平地,形成西河绿洲。

生于斯,长于斯,我们无法选择父母,郑雪慧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出生在窟窿峡峪口一个小村庄。

从常年流水潺潺,到现在严重缺水,已趋于常态,冰川雪线上移,石羊河几近干涸。

闸首分水闸石匾上的水痕一年年下降,潺潺流水是流向下游市区的工业用水。

峪口的大水只能让郑雪慧望梅止渴,反而让她心里堵着一口气。

闸首分水闸闸柄握在人家手里,一亩地十几元的水费,人家还要吃喝费两元。

所以郑雪慧小小年纪,就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大坝水管站。

吃人家的羊肉还不放水,妈妈郑寡妇举着羊皮跪在峪口告状。

贫穷带来的远不止是痛苦、挣扎、迷茫,刺伤了郑雪慧的自尊,最主要的是内心的无助感。

闸首分水闸闸柄换上了舅舅刘世雨,现在却要拆毁了。

郑雪慧远远望着闸首分水闸,心中觉得五味杂陈,给了她屈辱,沮丧、抛弃、自信,温暖,还有爱。

那个握有闸首分水闸闸柄的所谓舅舅,只不过和妈妈同姓。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那个家也挣扎在温饱线上。

给哥哥郑雪艺交了厨师培训雕刻费,自己就没有学费上不起学了。

为了借钱妈妈给亲舅舅跪下了,得来的是一声吼,“女孩学历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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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视妈妈冷然一笑,“回家种十亩油菜花,嫁人吧。”

这就是命运,贫穷压在她肩膀上,好比绝壁上抬石的石匠举步维艰,没有人替她负重前行,不是无情,而是他扛不动。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是你不忍,给我洒向一点光明。

她忍受了长久的黑暗,眼睛有些刺疼,辨不清远方的路。

刘世雨舅舅给妈妈借三千元钱,她宁愿相信,那是对她美貌的垂涎三尺。

善良的外表遮掩的是笑里藏刀,剔骨捣髓披着人皮的伪君子,一个畜生。

她宁愿牺牲她的青春,换来妈妈心灵藉慰,所谓叫舅舅只不过是节外生枝,她也是另有所图。

妈妈对他献殷勤是虚假的,我对你的爱也是虚伪的。

慧儿站在他面前,对他献上那层膜……

她心窝里扎针的痛楚,只有自己知道,不能发声,不能反抗,不能挣扎。

她涨红的脸,“当他狂吼天理昭昭。”愤怒砸碎了暖瓶。

她的人生得到救赎,反思自己,从自卑、怯懦中走出来。

让她找到支撑,完成一种超越。

她知道那是怎样的妄想,现在我想说一句我爱你,可是我连说这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闸首分水闸闸柄就是鸿沟,无法逾越。

“给我十年好吗?世雨哥哥。”

郑雪慧走在小道上喃喃自语,凭栏望月人各天涯,十年重逢云依旧,不知庄周蝴蝶,还是蝴蝶梦庄周。

郑雪慧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害怕、紧张和不安。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那是怎样一份情感沧桑啊?

把那份相思埋在坟墓里,孤独让自己孤独,她想用她的手抚摸你的肩胛骨。

她不敢,她怕冷龙岭雪山的雪,颤粟捧在手里融化了。

你相信有心灵磁场和灵魂暗道吗?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她对刘世雨没有怨恨,也没有遗憾,愿你温暖慧儿时,也被人温暖着。

你赋予慧儿生生不息的希望与永不低头的气量。

慧儿愿意看到刘世雨,拿着闸首分水闸闸柄,在夕阳下摇转着。

让她在炙热的太阳下,吟唱世雨哥的名字,让她在黑暗隧洞里,沐浴那一抹光亮,品尝生命中那份善意。

让她在经历坎坷之后,仍然相信那份爱意。

她是大坝村二社一个农家女孩,土地需要雨水的滋养,愿意看到分水闸潺潺流水,流进她家的土地,她从卑微处走来,亦从卑微之处看到闸首柄的公平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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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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