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废土 ⑦
室内的墙上悬挂着几幅艺术画作,和大气的字句,让人在这样的环境中更容易卸下心防。
“您好,院长。”千凌微微颔首,唇角都没提起来,这种场合还是严肃认真合适。
“请坐。”
千凌刚坐下,一眼看到了桌子上摆的花束,形线美、色彩美、对称而均衡。
放在原世界,都可以直接拍照做手机壁纸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关注点,院长温和一笑:“我孙女弄的,她喜欢这些,都是野花。”
“很好看。”
这座城市外围的绿景还存留部分,粮食难种,但野花野草还未受到大影响。
“谢谢,体检不麻烦的,先填一下表。”他们医院仪器还算完整,就药材比较欠缺。
千凌认真扫了眼对方递来的表,主要是简单的个人信息,姓氏和年龄,以及看病原因。
非常简洁,她从前没去过几次医院,印象不深,但这里不知道是灾世简化,还是更注重个人隐私,具体信息都不用提交。
填完表交过去,院长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看了一会表,然后起身,将人引到仪器前。
“请站到光照下,静等两分钟。”也没让千凌摘下口罩,完全尊重病患意见。
千凌瞧了眼头上像伞罩般的光电金属仪,左右两面银色金属板,应声后,院长按下布帘。
黑暗不过一瞬,就有柔和的暖光缓徐徐落下。
两侧金属扩出两弧彩线,一边从头扫下,一边从脚往上,速度缓慢,大约持续了两分钟。
过程中没感到半点不适。
随后所有光暗下,布帘被自动提起,院长站在一旁,手上拿了一张彩印。
他先引了千凌回去坐下。
然后自己坐到她对面,低头敛目,仔细地观察手上的体检报告,不时地微锁眉头。
“千女士,您这体质,异乎寻常啊。”他犹豫再三,还是确定道。
千凌面色平静,内心微微一动,莫非,这里真的能检测出她的身体异常之处。
她安静地作倾听状。
“您应该是患有罕见病,各项指标都比常人差了一大截。”院长将脸又怼得离报告更近了些,紧紧皱起眉:“其它器官还好,就是胃部有萎缩的现象。”
他抬头看向千凌:“最近可是没有按时进餐?”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最近个把月有没有绝食过。
但又在心里兀自否认掉,如果真是那么长时间不进食,对方早就行动受限,只差上天了。
千凌想了想自己的情况,便点了点头:“喝营养剂。”
其实她也不常喝,都是推脱的借口,看起来,检测仪也没查到体内的异常。
院长点点头恍然大悟,“营养剂虽好,但会影响胃部功能,长时间下去,日后正常进食都成问题。”
说到后面,院长声音渐渐小了些,他想到这灾年,正常食物越来越难以获取。
除非海钓。
再想到眼前这年轻女人的体质情况,默默叹了口气,医者仁心,他还是尽责询问:
“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这次主要是想看哪方面?”
个人信息上的病因只写了:没胃口。
院长当时看到,一时无言,总不能是来买开胃片的?
千凌没想过,之前写的病因会被院长反复琢磨。
听了这个问题,便缓声问道:“院长,体质方面,有没有改善的可能?”
她既然和侄女出行,便希望体质能好点,少些拖累。
起码遇到事情,能引祸离开,让侄女多一分逃生机会。
在她看来,自己的体质,跟久病不愈等死没什么区别。
院长微微吸了口气,无奈道:“您太看得起我们医院了,这种病,放在二十年前,说不定还能研究出对应药物。”
“现在......”
院长的未尽之言,千凌自然听懂了,本就是随口一问,她没有在意,点点头。
“好的,谢谢您。”
千凌起身来到门边,转动门把,拉开,正要走出去。
案前锁眉的院长正在沉思,不经意抬眼看到病人要走,赶忙出声阻止,“稍等一下。”
待人回头,才慎重道:“您的身体情况极为罕见,还会随着时间拉长变得更严重。”
“若这两天有时间,建议留院配合注射抗体药剂,虽然不能治愈,但能起到延缓效果。”
千凌驻足思索,身前就有声音急切地越过她,答应下来。
随后是郁夏快步来到她身边,“姑姑,身体要紧。”
只是捕捉到'严重'两字,郁夏就觉得事情不容乐观。
她有足粮能够养活姑姑,但如果生病,郁夏束手无策。
“没有必要。”
千凌还是认为,人得认命,因为身上一系列事情,她显得较为迷信。
玄学,在她的认知里,远比科学更高级,且真实存在。
“不行,姑姑,蝼蚁尚且偷生,一旦命没了,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郁夏是个求生意志很强的人,重生之后,更多是着重自己的性命。
面对姑姑这种顺其自然的行为,第一个就看不下去。
郁夏牵住姑姑的手,转头对院长说:“麻烦您安排一间单人病房,清静点的。”
“姑姑,我们就住两天,好吗?”算算时间,在这个地方停留几天,也不影响。
甚至能摆脱那群大学生。
千凌可有可无地点了头。
现在吃食住行,都由侄女安排,虽然自己觉得白费,但也不会因此发生不必要的争执。
很多事情,千凌都不会投入过多的心神,第一次提意见没用,她就不会再多嘴。
双方达成共识之后,院长便亲自带了人上到三楼,来到独立清静的病房。
“后面会有护士送来住院服,和一次性日用品,午饭后先注射一针抗体,观察情况。”
院长拿着本子边写,边说明,最后合上本子,照例和家属说了些安慰的话,便离去了。
千凌走进房间,摘下口罩,轻轻呼出一口气,推开窗户,日光暖暖照进来。
“姑姑,喝点热水,我先去把车子挪好,累了您就休息。”
郁夏一路跟上来,四处观望,三楼有十间病房,这是左侧最里的一间,同侧病房只住了姑姑一人。
确定无人打扰,郁夏关好门后,迅速下楼缴费、挪车位、打发跟随的那伙青年等等。
千凌站了一会,就听到身后轻轻的敲门声,然后传来护士温柔的声音:
“您好,305病房是千女士吗,我是负责您的护士小美,方便让我进去吗?”
“请进。”
千凌应了声,在门被轻缓打开后,礼貌地转过身。
“千......”
护士的声音随着视线聚焦点,卡在了喉咙中。
窗前的女人一袭紫纱长裙,雅灰色毛衣加身,素簪低低挽住墨染的长发。
五官轮廓鲜明若精雕细琢,骨肉均匀,烟眉秋目,精巧的鼻唇,肌肤宛若清透的冰晶。
整个人沐浴在日光下,墙窗雪白,光影迷离,明明是踏入病房,却仿佛一脚踏进了天堂。
小美在内心捂脸尖叫,人生中第一次遇上这样的美人!
现实中却勉力转过脸,看向桌面,堪堪维持住自己的职业素质。
放轻呼吸,“千女士......住院服由您的家属确认过码数,给您放到床上。”
顿了顿,她再次偷瞥了千凌一眼。
女人静静地凝望着她,一身晒不暖的清冷,似云雾缥缈。
慢慢吸了一口气,声线更柔和几分:“日用品我给您放到卫生间里,方便您取用。”
听完,千凌脸色都没变一下,声音淡而平静,“谢谢。”
“不用不用,注射针剂在饭后开始,若身体出现哪里不舒服,可以及时和我说。”
小护士看上去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圆脸圆眸,护士帽下是剪得齐整的留海。
此时,那双眸子因惊艳不时地偷偷觑她,显得莫名可爱。
“好的,谢谢。”
一个多月,千凌已经习惯了年轻人的热情。
拿起床上的住院服走进卫生间,天色还早,中午将到,千凌打算提前洗个热水澡。
下午天气转凉,无论如何,后面大部分时间,十有八九能肯定会耗在床上。
可能是考虑到她的体质,两套换洗都是加绒加厚,外层棉质里层北极绒,舒软保暖。
洗好澡套好住院服,她出来时看到小护士还在,对方正在细致地给她铺床套枕。
见她出来也没放松,继续打扫桌椅门窗,还勤快地将地面重新打扫,用水拖了一遍。
认真得好像这就是她的分内工作,千凌暗暗感叹这些医护人员的负责范围和程度。
干看了一会,无处下脚。
直到对方搞完卫生。
“千女士,还有什么需要可以直说?”
护士小美做完职责之外的事情,既想搭话,又顾忌着医护身份,站在一旁内心火急火燎。
全然忘记她请缨成功,上三楼的真正目的了。
千凌摇了摇头,“谢谢,没有了。”她坐到铺着柔软厚毯的床上,能感受到对方的贴心。
就在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一个脸黑黑的女生。
郁夏眉目沉冷,看见自家姑姑后才慢慢收敛。只转身看向门外时,眼里还是有点阴翳。
随后进门的是韶非,他发丝显得有几分凌乱,额前微有薄汗,见到千凌时软和一笑。
“千、姐姐,你的身体还好吗?”无视郁夏宛若冰射的眼神,韶非要么不喊人,出了声就想顺着心意拉近双方的距离。
“没什么问题。”
千凌没在意对方的称呼,左右在她看来,都是小辈。
“我在楼下说过,你们赶路的话,可以先走。”郁夏冷着声音,暗里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么能打,一时竟然赶不走这牛皮糖。
见千凌目光跟过来,韶非低了头,柔软的黑色檀发垂落下来,拂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不急的,我们人多,碰上什么情况,也能一起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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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千凌听不太明白,但郁夏和他手脚交流一番,中间被迫听入有关他们的价值。
她再先知,也不能保证船厂里,就一定有智能船。
而对方一伙人,为求生存转换过无数地方,基础技能几乎点满,队里就有两个会开船的。
如此,郁夏不得不憋着一口气,双方停战。
刚刚是想让姑姑认识对方的别有用心,却被一再强调,她当然不会拿姑姑的安危开玩笑。
缓缓呼出一口气。
“姑姑,快正午了,等下还要注射药剂,现在先用餐吗?”
郁夏转向姑姑,放软声音,主动转移话题,见护士还站在一旁,便想开口让人先离开。
却不料对方正好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住院有配置三餐,我先去帮您取来。”
说着,她径直走出门外。
郁夏没多想,人多眼杂的确不方便,如果姑姑喜欢,就用医院安排的三餐。
“人见过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要打扰我姑姑休息。”
郁夏来到韶非面前,声线放低,言语中寒意不减。
韶非收回投放在千凌身上的目光,乖巧点头,“那我下次再来,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会尽力做到的。”
没说下次是什么时候,和过来时的急匆匆不同,离开时他的脚步显得异常缓慢。
但郁夏就像一个实诚的守卫,半点不放松,不让任何居心叵测的人越界半分。
医院提供的饭食菜色简单,小半碗白饭,素炒菜,薄切五花肉,玉米排骨汤。
荤素搭配,考虑到病人的胃部情况,这些餐食是一减再减,合一块也差不多凑一整碗。
郁夏看着这量,不由得皱起眉头,她姑姑也适时皱了眉。
张了张口,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小护士,千凌最终道:“小夏,你饿了吗?”
郁夏拧紧的眉头一松,目光含了几分诧异。
记得半个月前,姑姑还能吃下一整碗肉丝炒饭。
“姑姑,不想吃?”
郁夏试探着询问,其二是猜测对方不太喜欢这些吃食。
千凌面色诚恳:“吃不了那么多。”
“千女士,这是根据您的身体情况缩减的量。”见美人眉心始终不得放松。
小护士跟着皱眉,重新组织语言:“那多少先吃一些?”
“姑姑,您若是吃不下,等会再吃点别的。”郁夏想到以前流行的少吃多餐。
“现在能吃一些是一些。”总不能空着肚子,她也没有强迫姑姑吃完的想法。
不想太突显自己的异常,千凌便要了一只空碗,每份重新减去一半,勉强吃完。
她是真的没胃口,且随着时间越长,口腹之欲就越淡。
餐后半躺到床上,让小护士细致地进行手背消毒,扎针。
一切进行顺利。
在千凌逐渐闭上眼睛后,两人轻轻阖上门离开。
郁夏正好趁这段时间,准备找院长了解下姑姑的现况。
.
距离医院不远的山间小道,树干下粗上细,枝叶幽幽疏疏,下午的太阳变得和煦。
树荫下悠然站着一个人。
他身着浅蓝条纹的病号服,背对着山岳,比寻常人淡上一些的深棕色头发稍显凌乱。
五官俊美雅致,蜂鼻微驼,唇红而丰润。
略长的留海覆盖住浓黑的眉,只露出漂亮的丹凤眼,皮肤浅透白皙,彰显出右眼下棕红色的小痣。
“经净予,想不到吧,约你出来的人是我。”身后传来嚣张的男声,随后是清晰的脚步声。
男人转过身,目光没在对方面上停驻,轻扫一眼便移开。
脑中丝毫没有关于找茬之人的印象。
“上次的事,你给我道个歉,我们的账就此一笔勾销。”
说的好像施舍一般。
毕竟来者认为,以自己的实力,在整座A市里头,已经相当不错了。
足以作为他自傲的资本。
想不起什么事的经净予,扬唇一笑:“好啊,你跪下叩头,我会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语气轻快随意,然而其中的含义却叫人胆战心惊。
来人抿紧了唇: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手势微变,原本只长到胸口处的树干一路升高,仔细看才发现是被抽了出来。
他撸去叶片。
将它变作手中一个武器,抡起旋转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向经净予的胸腔。
随后又立刻抡出一棵树,原样操作,精准投掷。
如嚣张男预料中的一击被躲过,后面一击以极快的速度补上,直直穿过对方的肩膀。
早在两人对话前,三三两两的散步人群就分成了两半,恰好给他们空出了一个场地。
看上去,掷出树干的力度,以及姿态轻松的男人两招被制住,嚣张男显然更有实力。
而嚣张男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就在方才,他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掸掸手,嚣张男迈着得意的步伐,来到了经净予身前。
对方面上还凝着没来得及收回的冷笑,僵硬的伸了手,轻轻触碰下自己被穿透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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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个本事,就别放狠话。”嚣张男大声笑着。
人群中这时也应景的爆发出一阵哄笑,紧接着,就是持续不断的讥讽声。
也有默不作声的、恐惧退缩的,唯独没人站出来。
世道越来越乱,很多人崇尚强者,此时围观的人中自然有趁机想要攀炎附势的。
一溜溜的拍马屁声,听得嚣张男更加志得意满,他斜睨着眼前仍旧处于'震惊'中的男人。
“趁现在还有力气,赶紧下跪道歉,我也可以考虑大人不记小人过,留你个全尸。”
讽刺完,他又准备动手给对方一个重击。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忽然,耳边传来慢悠悠的询问,语气中并无畏惧。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嚣张男不敢置信,这次寻仇寻得仿佛没了意义,他气急败坏。
“你故意的吧。”
嚣张男一脸怒火,他感觉自己的面子被人扔到脚底下踩。
“算了,无名之人,不用让人多费脑子,怎么死都成。”经净予放下手,语气轻而危险。
“你!老子决定了,要将你四分五裂。”说着他五指成爪,准备直接动手将人撕成碎片。
可惜想象永远比现实美好,而现实都是残酷的。
没走近两步,身上突然传来利物扎进血肉的声音。
他僵硬地低下头,一只手捏着粗长的树干,在他腹腔处缓慢旋转,每进一下,更痛三分。
他的鼻间嗅到了渐渐浓郁的血腥味,以及,对方清雅浅淡的洗衣粉味。
“刚才开心吗?”
对方的声音近在耳畔,那冰凉的语气,就像毒蛇的舌信。
嚣张男惊恐的瞪大了双目,忍住剧烈的疼痛,奋力在他手中挣扎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对方分明是重伤之势,就算只是轻伤,也不应该有那么快的速度,令人反应不及。
经净予重重往前一拍,树干透腹而过,随即他又掐住对方的脖子,就像提着一具死尸一样,将人举过头顶。
打量着对方一点点变得痛苦的神情,“是不是觉得快窒息了?全身抽搐?所有肌肉都快麻痹了?”
唇角浅浅的笑,就像在逗弄一只将死的雀鸟。
嚣张男拼命的捶打着他的手背,一张脸涨得紫红,青筋暴涨,看上去狰狞可怖。
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办法像方才一样积蓄力量。
“痛苦的话,为什么不叫你朋友救救你?”
看着嚣张男这样,经净予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
他锐利的视线直直的望向了人群中的某一点,恰好捕捉到一个畏缩欲逃的身影。
“我看见了。”
说着,提起嚣张男,如破布袋般将他砸了出去,恰好摔在了那人身上,将对方撞倒在地。
乍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嚣张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刚才的经历,就像去地狱里走了一遭。
此时嚣张男同伙眼中的魔鬼,正慢悠悠的走过来,半蹲在了他们身前。
没人敢拦他,就像刚刚经净予受伤时,无人出头一样。
嚣张男咳的涕泪俱下,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他的同伴被砸伤,一时也丧失了行动能力。
经净予没有动,他享受着猎物垂死时的模样。
嚣张男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芒。
再次抓住机会,突然发难,一改之前的颓靡。
双手快速握拳,一下直接砸进对方肩侧伤口中,微微缩小的伤口再次扩大,鲜血飞溅。
饶是经净予反应迅速的躲避,也因为先前松懈而中了招。
嚣张男拧眉一笑,再次用力,拳头如石柱又一次穿透了他的伤口,鲜血洇红了病号装。
疼痛感从伤口处缓缓传至脑髓,从轻微到剧烈......不过瞬息的时间。
他却觉得时间漫长,连呼吸都停滞了下,“有点疼呢......”
他摸了摸温热的血,凝神看着,模样病态仿似没有知觉。
随后握住嚣张男的手臂用力一折,在对方的惨烈嚎叫中,膝盖抵住对方胸腔,用力一拔。
整条手臂筋骨断裂,血液溅射到两人的身体和面颊。
嚣张男一再痛声嚎叫,却没让人产生同情心。
“狗B,你不得好死!”嚣张男痛得开始疯狂咒骂。
太吵了。
这样想着,身体随着意识而动,经净予将断裂的手臂从自己肩膀抽出,下一秒,将断手转向捅进嚣张男的嘴巴。
缓慢地,直直往人喉咙里塞。嚣张男抽搐了两下,瞳孔渐渐放大。
嘴角缝隙间血液汩汩流出,汇聚成几条细长的溪流。
慢慢后缩的同伴见此,惊惧得捂住胸口,大口喘息着,最后竟两眼一翻,干脆晕死过去。
人体倒地的声音吸引了经净予的注意力,他往旁边瞥去一眼,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一步步走近那个同伙。
这副全身染血的疯魔样,吓傻了一众围观的人,在他起身后,所有人如鸟雀退散。
连最初想攀附强者的人,都没有勇气留下来,周围行人转眼清空。
经净予对此并不在意,他慢步来到目标面前,举起石尖,轻而易举地扎穿对方的心脏。
一招毙命,连给对方痛醒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礼尚往来,经净予从来不会留着,想要他命的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