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洛英村(9)
门口的百姓虽然没有方才那般气势高涨,但那股压抑的气氛依旧笼罩在整个公堂。
每个人的面容都显得疲惫而绝望,双眼肿胀,哭声时断时续,如同无声的呐喊。
姜靳尘静静地端坐在堂下,面容严肃,他看向何县令,不过是一个眼神,何县令便领会到,立刻向姜靳尘作揖:“侯爷,有何指教?”
“何县令,这次是有三个村子丢了孩子,是吧?”
“回侯爷,是的。”
“那好。现在门口这番推推搡搡的,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罢忠勇侯转而看向门外哭泣的百姓:“各位稍安勿躁,你们三个村子,每个村子派个人出来,到这公堂上,把事情说清。”
那些百姓听到忠勇侯的话,纷纷愣了愣。就在此时,一个中年男人伸长脖子,紧张地探出头来:“这位大人是...?”
何县令见状,立刻拍了拍惊堂木:“大胆!这位可是京城过来的侯爷,是我们云国的护国大将军!”
“护国大将军?!”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他们不知道什么侯爷,但如果是那位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他们定然是听过的。
人群中立刻有人反应了过来:“难不成,是那个杀敌无数的姜将军!”
何县令骄傲地抬了抬头:“正是!”
人群中的气氛瞬间发生了变化。先是有人低声讨论,随即声音渐渐提高。
“有救了,有救了!”
“朝廷终于来人了!还是大英雄姜将军!”
说罢百姓们纷纷跪了下来,双膝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给姜靳尘磕头:“还请大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姜靳尘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赶紧起身:“你们这是做什么?赶紧先起来!”
然而,那些百姓似乎已经不顾一切,硬是要给姜靳尘磕几个响头才肯起身。
随后三个村的村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到了公堂上。
“将军,我们三位是三个村的村长,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们知无不言,只求您能赶紧帮忙找回那些孩子。”
姜靳尘向这三个村长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发现他们说的和他目前所知道的内容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此看来,还是没有什么突破点。”
就在这时,姜映雪问道:“对了,刚刚你们有个人在质问县令的时候,提到了一个什么山?”
人群中立刻有人抢答:“小姐,我说的是蒙山!那是我们县唯一没有搜过的地方了!”
“哦对,请问那蒙山是什么地方?”说罢姜映雪又看向何县令:“你们为何不搜呢?”
何县令一听,脸色微变,连声解释:“哎哟大小姐,天大的误会啊。那蒙山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我不是不想搜,是不能搜?”
四人听后,立刻对视了一眼。直觉告诉他们,这蒙山也许就是答案。
楚莹立刻道:“那赶紧说说,这蒙山有何特别之处?”
“那蒙山常年被雾气笼罩,灰蒙蒙一片,因此得名叫蒙山。那里头全是毒气,不仅寻常人进不去,之前有几个不信邪的修士说要去里头看看有没有奇珍异草,进去后就没出来了,铁定是在里头被毒死了。”
一个衙役也解着补充道:“而且听说那里偷的花草树木全都被腐蚀成死物,人若是进去了必死无疑。如果那些孩童真的在蒙山里头,根本不可能存活,我们也没必要把命搭上进去找人啊。”
何县令连忙点头:“就是就是。”
说罢何县令看向那些村民:“这孩子要是真在蒙山里头,那是必死无疑,真没必要去蒙山找。”
“不...那些孩子,一定是在蒙山...”一个妇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在地上:“我昨夜突然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那些孩子在蒙山里头。所以今天天还没亮,我就往蒙山的方向走去。”
妇人抬头看向几人,眼睛莹莹发亮:“然后我在山脚下,果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我本来想冲进去的,可我看着那毒雾,我便不敢进去...所以我便想着先来报官...”
“荒唐!”何县令指着妇人:“你不敢进去,我就敢进去了?再说了,大半夜的在自己家里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不扯吗?肯定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糊涂了,做梦呢。”
“不!不是的!”妇人赶紧摇头:“我真的听到了,而且我在蒙山脚下真的听到那些孩子的哭声!我没有撒谎,我可以拿我的性命发誓!求求你了县老爷,求求你救救孩子们,他们真的没死...”
妇人撕心裂肺地哭着,她不再顾及任何尊严,开始在地上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哎哟你求我没用啊,我就是一介凡人,若是有修为的话,进蒙山也许...”说着县令瞥了一眼忠勇侯。
那名妇人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赶紧把身子转向姜靳尘:“大将军,听说你武功高强,能在战场上以一敌百!那蒙山的毒气定然也不在话下,求将军您救救孩子们吧!”
姜靳尘犹豫了片刻,虽然他有元婴期的修为,但没有特意去练过什么抵御毒的功法。普通的毒能抵御,但若这毒太霸道,怕也是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姜靳尘对那妇人道:“你赶紧先起来,带我们去你所说的,听到孩子哭声的地方看看,再做定夺。”
妇人听到姜靳尘松了口,仿佛是看到了希望,赶紧起来道:“谢过大将军!我这就为您带路。”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十几里路,终于来到了他们口中的蒙山所在之处。
果然这蒙山如他们所说,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
山脚下弥漫的雾气像是活物般,缓慢地翻涌着,每一次风吹过,雾气就像一道厚重的帷幕一样,隐隐笼罩在山脉的周围,但就是没有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