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仙人弟子
只见这些身强力壮的将士们纷纷拿起手中沉重的铁锤，用力地砸向那一块块坚硬无比的岩盐。随着一声声清脆响亮的敲击声响起，大块岩盐逐渐破碎成小块。紧接着，他们将这些碎岩盐运送到另外一个帐篷内。
紧接着，另外一批将士将碎岩盐放入装满水的大缸之中，使其慢慢溶解。待岩盐充分溶解之后，将士们又开始了繁琐的过滤提纯工作。他们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过程，只为得到最纯净的盐水溶液。
很快，这些最纯净的盐水溶液被运送至第三个帐篷，将士们将这些经过多次过滤提纯后的盐水倒入巨大的铁锅中进行蒸馏。
在烈火的灼烧下，铁锅里的水分渐渐蒸发殆尽，而原本透明的盐水也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渐渐地，铁锅上方开始凝结出一片片洁白如雪的晶体。
那正是谢晚宁期盼已久的细盐。
看着铁锅中凝结而出的雪花般晶莹剔透的细盐，在场的将士们眸色复杂，铁锅中的东西像似……盐？可他们吃的盐可没有这般晶莹剔透。
谢晚宁对上他们疑惑的视线，她一言不发，因为制盐这件事至关重要，绝不能轻易泄露出去。
她转过身去，不再看向那些充满求知欲望的目光，而是用纸将一袋刚刚制成的细盐包裹好。随后她将这袋盐交到了负责保护她安全的暗影卫手中，并低声嘱咐道：“一定要亲手将这袋盐交给长宁公主！”
暗影卫微微点头示意明白，他默默地从谢晚宁手中接过那袋盐，随即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他步伐匆匆，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急速朝着皇城的方向赶去。
***
皇宫中。
谢卿言满心欢喜地捧着一碗精心提炼而成的细盐，快步来到了宣德帝和林皇后的面前。他难掩激动之情，高声说道：“父皇、母后，快看看！这可是阿宁的杰作啊！这碗细盐与之前我们在北地时阿宁所提纯出来的食盐相比，简直毫无差别！”
二人品尝完之后，尽管舌尖上传来的咸味使得他们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然而嘴角那抑制不住的笑意却如同春日暖阳一般灿烂。
只见宣德帝喜笑颜开，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儿，乐呵呵地说道：“哈哈，有了这等精盐，朕再也无需惧怕那岳权老儿啦！”
一旁的林皇后亦是满脸笑容，轻声附和道：“阿宁之前提及那座盐矿山规模甚是宏大，想来其中蕴藏的岩盐数量必定极为可观，如此一来，陛下尽可安心无忧矣。”
此时，乖巧伶俐的谢卿言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宣德帝身旁，一副讨好卖乖、谄媚逢迎的样子。
只听她娇声娇气地撒娇道：“阿爹呀，这贩卖精盐之事可否交由女儿为您操办呢？”
宣德帝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被她那副古灵精怪的模样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抬起手轻轻戳了戳谢卿言的额头，宠溺地说道：“好啊，不过嘛，所得利润阿爹可要与你三七分成哦。”
谢卿言一听，想都没想便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没问题！”
其实，她心中早就盘算好了，只要能将阿宁所产之盐交由自己负责销售，便能有效防止那些贪婪无度的官员从中渔利，进而确保她们起初想要为民谋福祉的初衷得以实现。
紧接着，谢卿言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待到这批精盐在朝堂之上过了名目，成了官方盐，女儿就立即与招募工人开发，制盐。届时，阿宁和老大就可以带着金吾卫的将士们去开采煤矿。”
林皇后温柔说道：“如此一来，不仅能够增加国库收入，还能为百姓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实乃一举两得之举啊！”
宣德帝也满意点了点头，看向谢卿言说道：“现在景渊那孩子在户部任职，到时候就由他帮衬你一二吧，这样朝中那群大臣倒不至于吵翻天。”
“是！”谢卿言歪着脑袋，眼睛流露出几分笑意。
很好，正是巩固友谊的好机会。
***
尚书房。
欧阳太傅站在讲台上，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些空荡荡的座位，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怅然之感。他轻轻摇了摇头，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仅有的两名学生身上——谢卿言和谢清雅。
只见这两人正襟危坐，神情显得有些拘谨。欧阳太傅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两位殿下，二殿下呢？为何今日不见她来此上课？”
另外，两位殿下是大忙人之事，欧阳太傅已经见识过了。从五个学生变成三个，现在……怎么就只剩下两个了。
听到这话，谢卿言与谢清雅下意识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抹无奈之色。稍作停顿之后，谢卿言清了清嗓子，起身恭敬地回答。
“太傅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昨日陈国皇姑突然身患重病，性命垂危……”
御医们对于陈国公主的病情束手无策，所以他们连夜派人去请了谢知瑶前来诊治。经过一番努力，二谢知瑶总算是把陈国公主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不过，虽说陈国公主的病情已有所好转，但目前状况仍不容乐观。所以谢知瑶只能留在陈国公主身旁悉心照料，无法前来上课。
“所以，二皇姐特地嘱咐我二人代她向太傅您告假。”
听完这番话，欧阳太傅微微皱起眉头，一只手不自觉地轻抚着下巴处那长长的胡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沉默半晌之后，他方才缓缓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既然事出有因，那咱们便开始上课吧。”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准备听讲。
“是！”谢卿言和谢清雅齐声应道，然后迅速坐直身子，翻开书本，专心致志地等待着太傅授课。
待今日的课程全部结束之后，欧阳太傅朝着御书房而去，想要面见宣德帝。而此时正在御书房内处理政务的宣德帝听闻欧阳太傅前来求见，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疑惑。
要知道，按照惯例，今天并非是欧阳太傅向他汇报公主们功课进展情况的日子啊！
难道说是言言或者雅儿那两个调皮捣蛋的丫头又闯出什么大祸来了吗？
不多时，欧阳太傅便被传召进入了宫殿之中。然而出乎宣德帝意料的是，欧阳太傅此次前来并非是如他所想那般前来告状的，而是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准备向他进谏。
只见欧阳太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后，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谢知瑶身为公主之躯，实在不该屈尊降贵去从事医者一职。且不说这身份是否匹配，单就日后公主殿下若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医治那些文武百官而言，岂不是完全不顾及男女之大防了么？如此行径，实乃有损皇家体面呐！”
说完这番话后，欧阳太傅便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宣德帝的回应。
而此时的宣德帝则是沉默不语，只是将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放在面前的木桌上，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起来，良久宣德帝才开了口。
“爱卿，可相信仙人的存在？”
欧阳太傅一脸茫然地望着宣德帝，心中暗自思忖着皇帝为何突然提及这毫不相干的话题。他稍作思索后，略带迟疑地点了点头。
此时，只见宣德帝的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地勾勒出一抹神秘的浅笑，轻声说道：“爱卿可知晓朕当年流落在民间那么多年，却能够与皇后以及公主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的缘由吗？”
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锁住欧阳太傅，眼底夹杂着一丝打量。
欧阳太傅被宣德帝如此锐利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只听宣德帝接着道：“朕乃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仙人曾入梦，邀朕上仙境，仙人言那昏庸无道的废帝邪魔，会危害大周的江山社稷，朕唯有历经诸多磨难，方能挽救大周。
仙人亦知道此事的艰苦，朕记得他告诉着，他座下的五名弟子前降临人间，守护于朕。正因如此，朕坚信将来必定能够平安归来，将那些奸臣贼子一网打尽，护佑我大周江山繁荣昌盛长达数百年之久。
爱卿，依您之见，朕的身旁当真有这些仙人的弟子暗中庇佑吗？”
听到这里，欧阳太傅脸色顿时一变，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此事事关重大，陛下为何……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头忽地一动，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五位公主。
五位弟子？？？
他暗自思忖着：“难不成这几位公主乃是仙人的门徒弟子？所以她们那些?偭规越矩的举止，莫非皆是受了仙人的授意和指点？”
这般念头一经冒出，欧阳太傅仿佛一下子洞悉了宣德帝一直以来对公主殿下们种种看似放纵、实则包容的缘由所在——原来竟是因为背后有着仙人撑腰啊！
想到此处，欧阳太傅赶忙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我大周能得仙人襄助，实乃天大之幸事！如此一来，陛下您必定能够流芳百世、名垂青史啊！”
过了许久，只见原本面色冷峻的宣德帝渐渐收敛了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转而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神态，缓声向欧阳太傅询问道：“今日爱卿特意前来觐见，莫不是公主们在课业方面出现了什么状况？”
欧阳太傅心中已然明了宣德帝此刻的态度，于是便顺着对方的话语，有条不紊地回禀起公主们平日里的上课情形来。
末了，他又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建议：“微臣以为，鉴于公主们尚且年幼，不妨将她们的上课时间调整为每三日一次，这样或许更有利于公主们的学习与成长。”
听到这里，宣德帝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想必爱卿此议定然是出于为公主们考虑的一片良苦用心，既然如此，那朕就应允了你这个请求吧。只是这些公主们年龄都还小，日后还望爱卿能够多些耐心加以悉心教导才是。”
宣德帝知道公主们身上的担子可不轻，还要应对繁重的课业压力，然而，与江山社稷相比，他内心深处更渴望女儿们能够谨遵仙人的嘱托，如此一来，在下一世方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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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再言，宣德帝便让欧阳太傅跪安离去，不过当后者缓缓退出御书房之际，耳畔再度传来宣德帝那低沉的嗓音。
“朕至今仍清晰记得往昔岁月里，曾满心期盼着朕的太傅能全力支持并深刻理解朕的所作所为。那么，爱卿，依你之见，公主们是否能替朕圆了当年这一梦呢？”
欧阳太傅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宣德帝并不需要从他口中立刻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这位至高无上的君主真正想要看到的，是他以实际行动来表明对公主们的坚定支持——无论她们的行为在外人眼中显得多么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倘若他无法做到这一点，那么等待他的，恐怕将是仕途的终结。
想到此处，欧阳太傅不禁陷入了沉思：究竟应当采取何种方式才能有效地支持公主们呢？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他今日之所以会如此毅然决然地决定向陛下进谏，不就是几日前，他那一群相交多年在的老友们就已经开始频频对他有所暗示了。
这群人觉得公主们近来的行为举止实在有些过分，她们不仅行事没有一点女子的闺仪，屡屡违背礼法，行事风格竟然跟男子毫无二致。
所以呢，这些人一直都在暗中谋划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在朝堂之上直接向陛下进言——要么就是毫不留情地狠狠批评一番公主们的种种作为；要么就是恳请陛下能够从江山社稷的长远利益出发，收养一个宗子在身边，以安天下人心。
欧阳太傅久经官场，自然也是一眼就洞察到了陛下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