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大结局
第910章大结局
第910章大结局
呼呼呼……
黑风呜咽，卷起了满地漆黑的劫灰。
仙陨了，神灭了，佛陀亦坐化于阳间。
天空破碎，大地塌陷，日月落下不再升起，万物走向了灭绝，世界遍布死亡和绝望。
然而在这绝望而死亡的末世当中，依旧有一些顽强的存在挣扎求生，苟活度日，比下水道的老鼠还要顽强。
时光可以抹去一切伤痛，却无法治愈末日，一切都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看不到一点儿曙光。
数十年时光过去，众生已经遗忘了曾经阳间那场大劫开端的记忆，末日求生似乎已经成了本能。
黑暗大地上，一颗稚嫩的脑袋从地底洞穴探了出来，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随后，脑袋的主人从地里钻出，后边又跟出来了数人，竟然都是十来岁的少年。
这个年纪，放在此前应当是沐浴在阳光下，沉浸于父母慈爱当中。
然而，自出生，第一次睁眼看世界，他们所认知的世界便是这无法化解的恐怖黑暗，还有游荡在黑暗，侵吞众生生机的可怕邪物。
而最让人惊悚，在这黑暗世界当中广为流传的，是那扛棺而行，猎杀仙神的劫主。
在劫主威胁之下，残存的仙神都不敢随意现身，躲到了天外天临时开辟的，被大罗天残留的法则气息守护的世界当中。
从洞中的钻出的几个少年结伴，在残存的城市废墟当中四处搜刮着物资。
其中一个少年双目明亮，似仙神转世，天生神异一般，自小便与普通人有所不同，在这末世当中历练数年之后，成了孩子王，周围一群少年都以其为首。
旁人称他为鸿钧！
黑暗当中，远处一道璀璨的流光划过天空，鸿钧似有所查，探头看向了远方，神色凝重下来。
“鸿钧，怎么了？”
一个灰扑扑，头发乱糟糟的小男孩凑了过来，小声的问道。
“情况不对，刚刚我看到了光，似乎是仙神出没，快走！”
有扛棺而行的劫主猎杀仙神，若有仙神出没那便意味着劫主即将降临。
听说在数年前，劫主踏足大地，猎杀了一尊仙神，抽取其生命，其缭绕的劫光扫过大地，一个不小的集聚地中苟活的人都没能逃过，瞬间死绝。
周围搜寻的少年听到这话，不敢耽搁，连忙朝着远处的小树林逃去，很快就逃入了一个树洞，躲在其中。
树洞内，微弱的火光仅能照亮须臾之地，少年们抱着腿坐在地上，鸿钧盯着眼前的火，双目发亮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同样出身在黑暗灾劫之中，所有人都浑浑噩噩，但他却有些不同，没人知道，他脑海中时常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有大劫之前，光明天地的记忆，有更为古老时代，他似乎成了仙，受万仙朝拜的场景……
林林总总，真假难辨。
咚……
大地微微一颤，树洞内更加安静了，所有少年都大眼瞪着小眼，脸上挂满了惊恐之色，原本还在交谈的声音也消失了，只能听到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
“是……是劫主来了吗？”有人小声的询问道。
鸿钧闻言，立马站了起来，朝洞口钻去，同时嘱咐道：“你们别动，我去看看。”
“鸿钧，别去，危险！”一个脸上脏兮兮的少女紧张的大喊道。
鸿钧回头一笑，道：“没事，我心里有数。”
说罢，他便钻了出去。
脑袋一探出来，顿时漫天的劫灰如同尘暴一般扑面而来，他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呆呆的看着数里之外。
只见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扛着一口玉质巨棺，正行走在大地之上，追逐着一道仙光。
灰黑的劫光如同锁链一般探出，缠绕在了前方奔逃的仙神身上。
“啊……张清源，你不得好死。”
“掀起大劫，灭杀仙神，我们化作厉鬼也会将你拖入地狱的。”
扛棺的劫主没有任何反应，灰黑色劫光捆住对方之后，一道绿色流光升起，瞬间没入了玉棺当中，随后仙光黯淡，一具仙尸跌落下来。
“张清源？”
躲在暗处的鸿钧似乎被什么触动，嘴里喃喃的念出了这三个字。
然而三字一出口，因果波动，矗立在大地之上的劫主猛然回过头，看向了鸿钧，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鸿钧没有察觉，他已经陷入了某种奇异的状态，眉心泛起了紫光，似有一尊青年道人盘坐在灵魂深处，淡淡的法则气息流转，让其更加显得神异。
劫主原本死寂灰白的双目当中亮起一道光芒，但没有过多理会，转身便踏入了黑暗当中。
与此同时。
位于天外天，由三清二圣开辟的小世界当中，残存的仙神佛陀皆躲在此处。
“他还在，长光仙官陨落了。”
大天尊端坐在帝座之上，淡淡的道。
三清二圣都脸色难看的面面相觑。
阳间大劫，他们胜了，也败了，成功斩杀了张清源，但也被其引来了量劫，波及三界，毁灭苍生，逼的他们不得不躲入天外天，暂时与三界隔绝。
起初，他们不是没想过要清扫游荡天地的量劫邪物，开始还挺顺利，暂时压制了劫气的蔓延。
直到某一日，张清源残尸扛着玉棺从九幽而来，恐怖的劫之道蕴在这量劫当中盖压万道法则，一场大战之后，仙神陨落无数，就连大罗金仙都覆灭了不少。
而苟活着逃出来的仙神虽然侥幸捡了一命，但回来之后才发现从底层仙神开始，天人五衰之劫如同瘟疫一般，开始无差别的蔓延，大量的仙神接连染病陨落。
哪怕是高阶仙神也没能幸免，三花凋零，五气溃散……各种可怕的大劫接踵而至，直到有大罗开始陨落，诸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如今只有证得混元的存在才能勉强保得一命。
量劫不断蔓延，时刻威胁着他们，哪怕是证得混元大罗的几位道祖也始终有种脑袋上悬着一柄利剑的感觉。
“说起来，当初阳间那一战，本座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有些诡异，太阴和玄女先后道化，似乎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那张清源更是一点道理不讲，祭道，祭自身，祭苍生，引动量劫而来，才有如今这结局，将我们所有人都拖下水了……”上清道祖感叹似的道。
众人顿时一寂，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这么多年早就回过味来了，感觉是张清源已经做好了准备。
“师尊那边，何时才能出关？”已经赢得道争的玉清道祖沉声问道。
他感觉自己才是最无辜的，被侵占了这么年，好不容易脱困，迎接他的就是量劫，用吐血来说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不知……”太清道祖摇了摇头，沉声道：“想来应该快了，老道感觉到最近大罗天当中似有一股气息在复苏。”
轰……
话音刚落，这临时开辟的小世界微微震了一下，在场诸道祖立马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大天尊疑惑的抬头看向了界外，道：“似乎是来自界外……”
说到一半，他猛然顿住，众人纷纷看去。
只见劫气笼罩，晦暗死寂的天外天当中，一股极为强悍的造化气息弥漫，似乎再造乾坤，压制了一方量劫气息。
“一个少年？”
“不对，那是鸿钧师尊！”
……
天外天，觉醒的少年鸿钧行走在了混沌虚空，其脚下生光，一步一行，所过之处，量劫避退，万道相随。
他双目亮着神光，眉心那青年道人的身影愈发的清晰明亮，似在逐步回归，而他的气息也在不断的拔高，最后一跃迈入混元大罗之境，一脚踏足超脱。
“量劫终于降临了。”
“三界因果已消，本座终于看到了三界之外的风景。”
少年鸿钧嘴角含笑，目光所落之处，已经超出了三界一切混沌时空，看到了超脱之境，无尽界海，至高之道。
他一步步行走，身形越来越淡，曾经缠绕在他身上的三界因果，乃至未来张清源以因果大神通强加的量劫因果，在这无数年的轮回当中，已经极度削弱。
随着此刻他修为不断恢复，一点点脱离三界，这些因果也在崩断，再难成为他的拖累。
大罗天显化而出，神光黯淡，却依旧散发着万道法则气息，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那道黑色裂缝，不断吞噬大罗天万道本源，化作量劫流淌而出。
少年鸿钧眉头一皱：“本座两道化身怎么回事，没有阻止万道法则流失？”
疑惑一闪而逝，他并没有在意，如今这天地没有任何人能再阻他。
正在这时，大罗天上一双巨大的眼眸突然浮现而出，搜寻诸天，最后目光落在了行走虚空的少年鸿钧身上。
“嘿……抓住你了，本体！”
说着，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大罗天探出，一把抓向了少年鸿钧。
万道法则降临，更加可怕的是劫气缠绕，爆发出了惊世一击，似乎要将鸿钧从超脱之路上打落。
“嗯？”
面对这异变，少年鸿钧眉头一皱，抬手一指点出，没有造化，没有万道法则加持，只是平平淡淡一指，但所过之处，万道崩解，劫难溃散，大手也紧跟着崩塌。
因为此刻的他，就是大道，就是造化，已无须这些东西加身。
然而，大手崩溃之后，一道让鸿钧感到熟悉而诡异的因果气息一闪而逝，下一秒，他身上几乎已经全数崩断的因果瞬间连接而上，而且多了一条粗壮无比，犹如锁链一般的因果，死死的将其缠住。
哗……
超脱之景崩溃，因果缠身，将鸿钧拉回了三界之中。
“是谁！！”
虚空传来一声暴怒的嘶吼，鸿钧双目赤红，面含杀气，死死的盯着大罗天。
随后，只见一道沐浴道蕴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让鸿钧瞬间哑巴。
鸿钧化身立在大罗天，眉心一枚道种缓缓绽放，似有一道人影也盘坐在其中。
“本体，终于等到你了。”
“你轮回也就罢了，居然连化身都瞒，实在太过小心了，不过这也就算了，你要超脱，为何不带我呢，将我留在三界，你自己超脱而去，因果溃散，我命运也终结，可惜啊！”
“我跟你一样，也不想死，也想超脱啊。”
鸿钧化身自顾自的说着，神态得意又诡异。
鸿钧背着手，静静地盯着他，道：“不对，你不是本道化身，你究竟是谁？”
鸿钧化身笑容一滞，随后摇了摇头，戏谑的道：“这就看出来了？没意思，我还以为你要猜一阵呢。”
说着，他眉心一抹光芒投影而出，显现出了一个让鸿钧怎么也没有想到的身影。
“张清源！”
鸿钧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道：“不可能，你祭了自己，怎么可能还存在，还侵蚀了本道化身？”
轰……
量劫气息涌动，一具庞大身影扛着玉棺走了过来，原本灰白死寂的瞳孔当中多了几分灵动。
“本座不是还在吗？你想超脱，不斩去本座因果，那怎么行呢？”
鸿钧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巨人，劫气弥漫，立身之处便是灾劫之源，毁灭万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你祭了自己，引动量劫，然后执怨不散，从九幽而生，占据原本身体，化作了真正的劫主。”
“……这么些年，你行走大地，猎杀仙神，世人都以为你汲取生机是为复活玄女，却没想到只是障眼法，为了等本道归来。”
劫主张清源咧开大嘴笑了起来，转移了另一个话题，道：“鸿钧，你因何而生，忘了自己天命了吗？本座只要还在这世间，你因果就斩不掉，也别想超脱。”
“因何而生？”鸿钧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他似乎才想起来，眼神变得清明而锐利，叹道：“原来如此，你便是那污浊，是三界一切恶，一切邪，一切劫之源，本道以为随盘古身死，你也殒灭了，没想到居然一直在三界当中。”
说罢，他目光凌厉，道：“既然如此，那本座便履行天命，斩了你，再超脱便可以了。”
“嘿嘿……一切恶，一切邪，一切劫。本座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不过引动量劫不也是你的计划吗？说白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应自灭，却因私心妄图超脱，操纵三界命运这么多年，一心引动量劫，你这纠错者也跟本座是一类人。”
“哼！”鸿钧目光一冷，道：“孰是孰非，对错因果，哪里那么分明，本道所为，为了自己，那便是对，你引动量劫，引本道现身，也是为了自己，于你而言也是对，何须他人公论。”
劫主张清源点点头，道：“说的有理，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何须分对错。”
言罢，他将肩上玉棺朝虚空一丢，砸塌了一方时空，随后便看到三界劫气汇聚而来，加持在其身上。
“那便来了结吧，看看最后是你对，还是本座对，是非由胜利者书写！”
说着，劫主张清源探手刺破虚空，无数裂缝瞬间爬满了每一寸混沌虚空，时空开始颤抖，这量劫之下残存的空间似乎要开始崩溃。
随后，只见一柄黑色的，散发着无尽劫气的大斧被他缓缓抽了出来。
“此斧，曾名开天，现在可称灭世！”
另一边，被张清源道种侵蚀的鸿钧化身也同样起手，插入虚空当中，万道法则气息流淌而出，淹没四方混沌，一柄灰白色的石斧也被抽了出来。
他笑着道：“此斧，依旧叫开天，不过也可以叫灭道，因为你另一具化身便是死于此斧之下，被本座斩于时光长河之上。”
“那一战，崩灭了时光，正好量劫降临，大道天机混乱，想来轮回之中的你应该还不知道。”
鸿钧脸色阴沉，周身造化道蕴降临，一面玉碟浮现而出，沐浴着万般大道法则气息，已经超越了先天灵宝，只差一线便达到了开天斧的层次。
劫主张清源咧嘴笑着道：“造化玉碟，当真是熟悉啊，本座斩了这么多次都无法将其斩灭，但你也不是第一次与本座交手了，这造化玉碟可护不住你。”
说着，庞大的劫主提着黑色巨斧，踩着虚空混沌，发出了咚咚的闷响声，奔向了鸿钧。
“斩！”
轰……
咔……
一斧之下，万道绝灭，量劫爆发，就连混沌都开始崩坍，三界再度滑向了崩灭的深渊。
天外天临时开辟的小世界被余波扫过，直接炸碎开来，三清二圣各自护着一部分人逃了出来，狼狈的看着已经开始崩坍的混沌虚空。
这一刻，他们的气息开始滑落，只因大罗天也在崩灭了，大道流散，他们这些身融大道的存在，也如同无根浮萍一般，开始失去依托。
“终于轮到我们了。”
“量劫……这才是量劫，谁也逃不脱，吾等也要殒灭。”
几位道祖级存在脸上写满了不甘，看着混沌深处的战斗，每一次波动的爆发，既有恐怖的量劫不断粉碎天地，又有万道气息，造化之光闪耀。
轰轰轰……
战斗不断继续，劫主张清源手中灭世斧不知劈了多少下，另一边被侵蚀的鸿钧化身也劈出了千次，两人合力，压制了造化玉碟。
“哈哈哈……超脱？老子这就送你去超脱。”鸿钧化身哈哈哈笑着，神态癫狂。
“找死！”被压制的鸿钧终于怒了，狠狠地盯着自己化身。
“本道虽然未完全走完超脱之路，但已窥见一角玄机，便让你们看看，何为超脱。”
说罢，他周身大道气息隐没，就连造化都消散一空，整个人变得极度超然，仿佛已经不在三界之内，只是一道投影矗立在此。
正是他方才于超脱之路上，破灭化身偷袭时的状态。
鸿钧化身脸色不变，淡淡的道：“那也让你领教一下，本座这些年的手段。”
说罢，鸿钧化身飞身而起，来到了大罗天旁，一手直接插入了其中，喝道：“祭道！”
轰……
大罗天如同燃烧了一般，爆发出了恐怖的神光，照破黑暗，这一刹那，被黑暗笼罩的末世仿佛升起了太阳，难得的光明洒落在残存的生灵身上。
所有生灵抬头看去，都能望见一手持巨斧的人，一手插入“太阳”之中，似乎在汲取太阳的光明。
化身手里的开天斧渐渐明亮起来，无数大道法则从大罗天转移到斧身，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法则痕迹萦绕其中。
少年鸿钧见状，心里微沉……这一斧，让他回忆起了曾经盘古开天之时的至高之器。
“哈哈哈……看看是你超脱厉害，还是本座开天更强一筹？”
说着，鸿钧化身举起手中开天斧，仅仅只是这一动作，便撕裂了亿万里虚空，再度加快了三界崩坍的进程。
“开天……斩！”
嗡……
一斧斩落，最先撕裂的是大罗天，随后似乎有瑰丽的万界之景显现而出，但很快被无尽的劫气淹没。
大罗天黯淡，三界再度陷入黑暗，同一时刻，鸿钧映照一切时空，身前造化玉碟散发出了奇异的光彩，有了超越三界的气息蔓延而出。
轰……
开天斧落下，斩在造化玉碟之上，两道自混沌之初以来最强的一次碰撞爆发，波及无尽虚空，恐怖的力量推着三界不断在虚空中倒退出去，最终三界相撞，在黑暗当中爆发出了刺目的光。
这一刻，三界所有残存的生灵，尽数殒灭。
咔……
碎裂声响彻无尽时空，一道裂缝贯穿了造化玉碟，紧接着更多裂缝出现，伴随着轰的一声，造化玉碟炸开。
“灭！”
少年鸿钧脸色扭曲，大喝一声，主动自曝了造化玉碟，可怕的道蕴横扫一切，夹杂着几分超脱气息，直接将其化身连同着开天斧殒灭。
这一刹那，三界开始塌缩，已经无法再维持时空的存在。
“没了开天斧，还有本座灭世斧，斩！”
劫主张清源踏入交战之中，无心理会混乱的法则气息和一丝超脱力量不断崩灭他的身躯。
趁着造化玉碟崩灭刹那，一斧朝着鸿钧劈去。
没了造化玉碟，鸿钧依旧面色不改，气息愈发的强大，身形模糊，只留下了一道影子。
“本道超脱一指，便送你和这三界最后的终结吧！”
说着，鸿钧探指点出，如同曾经于血海之上点死冥河老祖一般，迎向了灭世斧。
无尽量劫气息瞬间袭来，更有天地万物，一切苍生所化的执和怨倾泻而出，伴随着灭世斧冲向鸿钧。
三界时空崩塌，到了这一步，没有任何响动，只有无声无息的光，和寂静的可怕的余波再度将三界推向了毁灭深渊，笼罩三界的原初混沌空间已经开始收缩，隐隐能看到了界外之景。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波动消失，黑暗、虚无、死寂之中，一道人影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
“咳咳咳……”
少年鸿钧脸色惨白，气息萎靡，血水不断从口中喷出。
他受了极重的伤，但双目却异常明亮，甚至有点精神焕发之感。
“哈哈哈……本道赢了，终究是本道赢了。”
“超脱……本道来了。”
他大笑着，癫狂着，仿佛多年郁结一遭散尽，三界灭，大道殒，原初混沌收缩，这空间再无一个生灵，所有因果也消散了。
身体受了伤，但那超脱的玄妙感再度降临。
他艰难起身，目光横扫虚空，尽是一片黑暗。
但是……黑暗之中，一抹异常的颜色却让他笑容陡然僵住。
天地都灭了，大道都崩了，然而……一口玉棺却安然无恙，静静地躺在了寂无之中，如同沙漠中的绿洲，是如此的刺眼醒目。
咔……
玉棺轻轻一颤，然后棺盖缓缓打开，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掌扒在玉棺边缘，一人影借力从中坐起。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老子还活着！”
张清源从棺中坐起，脸上带着笑容，打量了四周，尽是寂灭和虚无。
“三界已经灭，大道也不存，你因果祛尽，老子因果也祛尽了，当真是要谢谢你，省了老子不少功夫，换成我还真不一定有决心毁灭三界。”
张清源淡笑着从棺中站起，周身浮现出超然之光，身后更有一方鼎盛大世界投影笼罩。
只见那番世界当中，阳光明媚，万类竞生，大道流转，无数生灵已经在其中生存。
鸿钧死死盯着他，也盯着他身后的世界，没有说话。
张清源一脸得意的道：“没想到吧，本座当年本体是死了，但藏在这棺中的他我之身却成了本体，只不过依靠老子开辟的这世界本源屏蔽，所以三界之中没人知道老子还活着。”
“这一切，都是你的局？”鸿钧阴沉着脸问道。
他身上超脱之光也渐渐黯淡，随着张清源归来，两人因果再度缠身。
面对质问，张清源摇了摇头，道：“不！这是你的局，本座不过是将错就错，当年赴死脱身，等你轮回归来。”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世界道：“里边生灵……熟悉吗？都是三界所有生灵本源灵光在这世界当中重新孕化转世而生，若非早早收集了三界生灵本源灵光，引动量劫降临这么大的因果和罪孽，老子虽然是盘古元魂所化，但也不敢这么去做的。”
鸿钧沉默，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沉声道：“本道不知你如何开辟世界，还演化到如此地步，但你既然已为世界开辟者，当可离开三界，何必再次阻本道之路？”
张清源摇了摇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本座不爽啊！布局这么久，废了这么多力气，最后要是跟你握手言和，那不是白费心思，你死了，本座因故具消，超脱而去，这对于本座而言才是真正的圆满大结局。”
“呵！”鸿钧轻笑一声，脸色阴沉无比：“好……好，你算计这么多，最终将本道重伤至此，换做是本道也不可能放过你的。”
“不错！”张清源点点头。
鸿钧自顾自的道：“你确实厉害，布局横跨过去未来，三界居然能出你这样的人物，不愧是从盘古身上诞生的至邪至恶的存在。”
张清源脸色一黑，他才不承认自己是什么至邪至恶的存在，老子是救世主。
“……但你算到了一切，但也没有算到本座最后的底牌吧。”
“最后的底牌？”张清源神色一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鸿钧忽然抬手指着界外虚空，一方庞大的，亮着无限光明的世界离三界原初混沌空间极近。
“那便是你开辟的世界吧？当真是气象万千，玄女、太阴，众生……一切与你有关的人都生活在其中是吧？”
“你想干什么？”张清源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浓重。
“不干什么？既然本道注定死在你手里，那便在临死之前也给你的世界留一份大礼。”
说着，他身上燃起了刺目神光，气息极度升华，瞬间踏足超脱领域。
“道化？”张清源脸色大变，喝道：“你想干什么？”
“送你一份大礼，本道败了，你也超脱了，但你也别想好过。”
“哈哈哈……杀死一个人不是最大的报复，而毁去那人所诊视的一切才是，让你的世界，和你身边之人为本道陪葬吧！”
说着，鸿钧爆发的神光笼罩原初混沌，仿佛给它装上了一个发动机，朝着位于界海不远处的世界轰然撞去。
轰……
无尽界海掀起了波涛，两个世界相撞的波动，引发了时空塌陷，竟然牵连了周围的世界也一同撞向了小世界。
伴随着无尽的光芒爆发，犹如超新星照耀界海，被撞的小世界时空崩灭大半，无尽生灵灭绝，最后留下的，是一个相互嵌合，不断崩塌又自我修复的，更加庞大而残破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人影踏入界海，望着这模样大变的世界，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师尊，太阴……”
“还活着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