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该死的人没有死
感觉到异动,裴冽发现相隔两个屋顶之外,有黑影闪动。
见黑影逃窜,他将罗喉留下,闪身追了过去!
夜风呼啸,两道身影在屋顶上下穿梭,不管裴冽如何运气却始终与那道身影保持距离。
咻—
短刃出,寒光直袭前面黑影。
黑影遇险,猛然跃下屋顶,入了一条深巷。
裴冽足尖落地,目色冷寒,“你逃不掉。”
那人回身,“裴司首未免过于自负。”
是女人?
裴冽暗惊,“你是什么人?”
他很肯定,眼前之人与他一样,一直在盯着那扇窗,而那扇窗里正坐着平王裴之衍跟梁国大将军吴信。
女子浅笑,“裴司首猜猜看?”
裴冽目冷,再次祭出短刃!
女子面覆黑纱,露在外面的双眼突然一凛。
砰!
随着一枚黑色弹丸抛出来,浓烟乍起。
裴冽不顾烟雾冲过去,对面空空如也,唯短刃回旋……
距离萧瑾出征,已经过去半月。
阳城不时有消息传回来,裴启宸得谢承入阳城的消息后即入宫。
延春宫内,他将阳城之事悉数告诉自己的母后。
“仅凭一个萧瑾,能除掉谢承?”
裴启宸不以为然,“母亲只看到萧瑾,没看到九皇叔。”
提及裴之衍,秦容多了几分信心,“若有裴之衍在背后指点,此事还有希望。”
想到裴铮即将失去最大的倚仗,秦容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姜禹一死,本宫倒要看看那个姜梓拿什么跟我斗,裴铮又拿什么跟你斗。”
“杜长生也已截断司徒月几乎所有生意的货源,司徒家快撑不住了。”
秦容越发欢喜,“吾儿乃天命之子,自有贵人相助。”
裴启宸则有些忧虑,“母后,儿臣心里……不踏实。”
“怎么?”
“裴润一直都说程嫔是姜梓害死的,母亲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秦容正端杯,闻声看了眼旁边珞莹。
“皇后娘娘查到当年是姜梓联合内库局的小太监克扣含元殿吃穿用度,还查到程嫔少有的吃食里,被人下了慢性剧毒。”珞莹代为解答。
裴启宸眼神一亮,“当真是姜梓所为?”
“程嫔身边的宫女不也是这么说?”秦容反问。
裴启宸点头,“裴润是这么同我说的。”
“且等阳城一役结束,本宫自会在皇上面前重提程嫔冤死一案,人证物证确凿,又没有姜禹这座靠山,我倒要看看,谁能保得下她姜梓!”
裴启宸听到这里,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待他走后,珞莹关好厅门,回到秦容身边,“娘娘,这件事有蹊跷,您为何不与太子殿下说?”
秦容搁下茶杯,目色如冰,“当初本宫当真说过要给程柯下毒的话?我怎么不记得。”
如果不是珞莹近几日一直在查有关程嫔的事,也查不出来程嫔真正死因是中毒,且这下毒的指令,正是自家主子。
“奴婢问过李公公,当时您听说姜梓到内库局给程嫔出头,便将他叫到延春殿,话里话外是那个意思……但也有可能是您随口一说,李公公就心领神会的照做了。”
秦容以指抚额,美眸微蹙,反复回忆后轻叹口气。
“一个出身低贱的宫女,便是生了皇子也威胁不到宸儿,本宫怎么会……都怪姜梓,本宫当时一定是怕她想拿程柯作文章,心生一念,一了百了。”
得说秦容是真的不记得,她有下令要程柯的命。
“娘娘,此事……”
“你不是查到姜梓曾给一个小太监钱,叫他克扣含元殿的吃穿用度?”
珞莹点头,“李公公害死那个小太监的时候从他房里搜出银子,逼问之下那小太监是那么说的,可那太监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一边替程柯出头,一边又让小太监克扣含元殿吃穿,姜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她背这个罪,不冤枉!”
珞莹不语,站在旁边。
“只不过,克扣含元殿的小太监死了,可给程嫔下毒的李公公还活着……”
秦容蓦的看过去,幽幽开口,“本宫总觉得叫李公公作证,证明是姜梓干的这事,不妥。
如果他出了问题,裴润手里握着傅岩跟平王两张底牌,万一站到宸儿对面,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的意思是?”
“送他一程,做事干净点!”
珞莹不解,“可若连李公公都死了,没有人证物证,想给姜皇贵妃定罪不容易……”
“凡事都别心存侥幸,比起不能给姜梓定罪,李公公背刺才是我们不得不防的。”
珞莹了然,“奴婢这就去安排!”
秦容点头。
珞莹离开后,秦容重新端起茶杯。
她仔细想了想程柯的容貌,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反而浮现在她眼前的,是另一张脸……
自楚锦珏被顾朝颜从湖里捞上来,已经过去多日。
中间只去过一次秦府,回来后一直将养,幸有苍河配的千金良方,身上冻疮几乎看不出来,偶有脚趾麻痒,并无大碍。
重回翰林院,楚锦珏将许成哲拉出舆室,走进厢房,阖门就要跪拜。
“楚兄这是为何?”
许成哲拦住楚锦珏,他早就做好挨打的准备,未料想情状会是这般。
“我都听顾……顾朝颜说了,那晚是你跟她一起到南湖救我,要不是你在最后关头抛过来的浮木,我跟她都会变成肉泥喂鱼!许兄大恩,受锦珏三拜!”
许成哲愣了片刻,“顾姑娘这么跟你说的?”
“对啊!”楚锦珏原想出府第一个去找他的亲阿姐,可想到那晚险境,还是决定先来谢恩。
许成哲再次将人拦下,“她有没有说……”
“什么?”楚锦珏狐疑看过去。
面对楚锦珏的真诚跟坦荡,许成哲终于脱口说出来,“把你绑在水闸轮盘上的人,是我的父亲。”
音落,楚锦珏僵在原地。
“父亲怕你说出萧子灵跟表兄之间的丑事,于是想到杀人灭口,叫人把你绑在水闸轮盘上,待水闸一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许成哲咬着牙,清俊面容痛苦不堪,“我从未想到父亲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可纵使知情,仍然不能狠心将父亲告上刑部公堂,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