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第419章
不过来学习的人是否应该拿到相应的文凭这件事儿现在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也轮不到他考虑,这是那些领导需要思考的。
对他而言,只要领导让他教,他就教,只要那些人愿意学就行。
李言诚从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
华夏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他就是有三头六臂,然后二十四小时乘三百六十五天不眠不休,又能治疗多少病人。
百花齐放才是春嘛。
所以,对于那些愿意学的人,他从不吝啬教导他们。
这些年从他手中学成回到原单位的中医大夫已经有一百多人了,这些人现在都在各自的岗位发光发热。
十几年了,他脑袋里传承来的中医针灸知识已经快让他整理的差不多了,这也意味着,他自己也快要学完了。
没错,这些年他其实也一直都是处于学习的状态中,传承来的知识虽然已经属于他了,但不认认真真的整理一遍,他同样不能融会贯通。
就像那个审讯的方法,现在他再用那个审讯方法审讯犯罪分子,完毕后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让人完全陷入昏迷状态中了。
最多也就是让其虚弱一段时间,但并不影响生活,只是那个审讯时间没有办法再增加了,时间长了还是会死人。
就在他正认真写东西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他老婆的呵斥声,以及笑语那小丫头大呼小叫的声音。
听到妻子和女儿闹出来的动静,李言诚放下手中的笔,笑着起身向书房外走去。
他要下去收拾一下残局,要不然这娘俩一会儿就真的要闹翻天了。
他知道,妻子之所以提高声音,就是想让他听到,让他下楼。
……
“李笑语!你是不是找打,我和你说了多少次,要把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做完,你呢,你不仅不做,还把作业都喂猫,还诬陷猫吃了你的作业,我看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说着,罗敏就反拿着一个扫床扫帚凶神恶煞的走路出来,她的表情让刚从楼梯下来走到客厅的李言诚觉得她好像马上就要爆发了。
而这个时候,李笑语还不知死活的跑过来躲在她爸爸身后冲罗敏做鬼脸。
眼睛余光看到女儿的鬼脸,李言诚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暗自嘀咕道:好孩子,快躲远点,爸爸真的保护不了你啊!你这样爸爸都自身难保。
“李言诚,你看看你生的好闺女,你还护着她,你要是不让我打她,我就连你一起打,这孩子太皮,不打不行,赶明都要上房揭瓦啦。”
罗敏是越说越起劲,拎着扫床扫帚就走了过来。
李言诚真想说老婆你哪只眼看到我护她了?我才刚下来好不好,是女儿自己跑过来躲我身后的。
这话他也就在心底想想了,可不敢说出来,要不然那扫帚把就会落到他的身上。
“爸爸救我,这可是你教给我的。”眼看妈妈就要过来了,李笑语想要转移妈妈的注意力。
“我冤枉,我可没有,我都是让她按时做作业的。”李言诚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妻子已经快冒火的双眼。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啊小敏。”
“妈妈,我刚才好像就是听到爸爸有跟妹妹说什么喂猫。”
就在这时,书房门打开了,一个小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是李言诚和罗敏的大儿子,今年已经十岁,上四年级的李欢声。
小欢声的话给李言诚直接就干懵了。
刚才是说喂猫了没假,可他说的是让笑语拿剩饭喂猫,没说拿作业喂猫啊。
再说了,谁家猫吃纸啊,家里又不是养不起猫。
不过,这种似是而非,半真半假的话才最具有杀伤力。
果然,听到欢声说的话后,罗敏看向自己男人的目光已经快能射出实体冷箭了,那冷飕飕的目光,让李言诚在这个三十来度的夜晚都感觉到了寒意。
“老婆,这绝对是误会。”
为了不让自己挨到扫帚把,李言诚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上前将妻子搂在怀里,这招绝对好使。
当然好使,每次只要他把罗敏搂住,这女人立马就会变成一滩水,瞧,现在不就这样么。
搂住妻子后,李言诚双臂用力将她直接抱了起来,走到沙发那里坐下,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他从不介意在孩子们面前跟妻子亲昵一些,搂搂抱抱的是常事,虽然每次罗敏都会害羞到脸红。
李言诚就是想告诉孩子们,他们生活在一个有爱的家庭。
他也早早都教给两个孩子男女之间的区别,告诉他们在外边应该怎么保护自己。
看到爸爸抱着妈妈坐到沙发上,小欢声嘿嘿一笑,哧溜一下就把脑袋缩进了他和妹妹学习的房子。
笑语这丫头大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就想往自己房间跑,她正琢磨着,是不是自己今晚终于不用抄写那篇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课文,和在她看来简单的跟一一样的数学题。
“笑语,就算你的作业被猫撕烂了也要再重新做一遍,我等下检查。”
玩归玩,闹归闹,家庭作业还是必须做的。
听到爸爸的话,笑语的小脸唰一下就瘪了下来,这次她不敢再皮了,乖乖的应了一声后,钻进了书房里。
看着女儿进了书房,李言诚有些好笑的戳了戳妻子的脸蛋。
“老婆,你说笑语这性格到底像谁啊,你小时候也这么皮吗?”
“当然不是,我小时候可乖的很,我觉得像你吧。”一听丈夫说自己小时候皮,窝在他怀里的罗敏马上抬起了头,一双大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
“那更不可能了,欢声像我小时候。”
“我知道像谁了。”没等李言诚的话音落地,罗敏忽然就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道。
在自己男人面前,她现在的性格已经越来越好,会哭、会笑,最重要的就是会闹,就像刚才。
“像她二舅。”
“罗扬?”李言诚呆了一下:“你二哥小时候就这么皮的?”
“嗯,我听我大哥,还有娟姐都说过,说我二哥小时候可淘了。”
“外甥像舅,嘿……不说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老婆,这个小号看样子已经快废了,要不然咱们再练个小小号?”
虽然不懂这小号小小号是什么鬼,但要表达的含义她听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在李言诚的胸口拍了一下。
“去,这时候再生小心上边收拾你。”
罗敏今年才整三十,就算现在怀孕,连大龄孕妇都算不上,称得上是响应号召,晚育。
不过,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这时候再生,李言诚和她都得吃排头,罚款都是轻的,就算现在那个政策还没被列为国策,可他们的身份毕竟在这里摆着呢。
说再生一个,李言诚也就是随口开句玩笑而已,七年前笑语出生后,他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完满了,一儿一女一娇妻,事业有成,现在还有这么一个大院子自己一家住,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根本不可能再去要一个孩子。
罗敏当然知道丈夫是开玩笑,她还知道,从女儿出生后,丈夫就自己给自己扎针做了结扎,虽然不影响任何使用功能,但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当时她说过去上环,但李言诚没同意,他清楚,上环对女性的身体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他自己琢磨出了一个利用针灸结扎的方法,那时候他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影响功能,好在没有任何副作用。
“大诚,你真准备以后让笑语接你的班吗?”
李家两个孩子都特别聪明,说过目不忘有些夸张,但一篇三五百字的文章,基本上读个两三遍就能背个七七八八还是能做到的。
让孩子们继承衣钵,李言诚当然愿意,毕竟长大以后当医生那也是有社会地位,有前(钱)途的一个职业。
所以,不管是欢声还是笑语,他都是从两三岁就开始教他们学习,也谈不上教,就是在他们耳旁念叨,让他们能有个深刻的记忆。
如果说欢声现在十岁了,还是对中医没有丝毫兴趣的话,那么笑语的表现就跟她哥哥是截然相反。
她还不会走路只能让人抱的时候,就对中草药充满了兴趣,还特别喜欢闻那些中药的味道,喜欢爸爸常给她念叨的那些中医基础的东西。
再比如说看图认各类药材,背诵汤头歌啊之类的,都不用说,她自己就会认真学。
女儿喜欢学,李言诚当然愿意教,至于儿子不喜欢这些,他也从不强求。
但孩子现在还小,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把孩子固定在一个框架内。
“什么接班不接班的,笑语现在对中医感兴趣,我就教她,等她再长大一些,如果又喜欢上其他的了,我也不会阻拦,让她自己选择,用不着现在就限制她。孩子们开心快乐的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这年头可没有那些层出不穷各种各样的兴趣班、补习班,孩子们放学后只要做完家庭作业就可以随便玩,胡同里到处都充满了这些小家伙笑闹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悦耳。
这不,他们两口子的话还没说完呢,孩子们的书房门已经打开了,欢声和笑语一前一后的从房子里跑了出来。
“爸爸妈妈,我和妹妹作业已经写完了,我们出去玩啦。”
“就在胡同里玩,别跑太远,最晚九点回来。”窝在丈夫怀里的罗敏抬起头冲着外边喊道。
“知道啦妈妈!”
“好的妈妈!”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俩小皮猴已经跑过垂花门,窜到了前院。
欢声平时就是表现的再成熟稳重,说到底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喜欢玩是天性。
不过这个小家伙能非常好的担负起哥哥的责任,每次出去玩都会带着笑语一起,在外边也会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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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里的孩子们在外边玩也不会跑远,都是找个地方做做游戏,跳皮筋啦,丢沙包啊,踢毽子,捉迷藏之类的。
都是在附近玩,街坊邻居的也都认识,不用担心会不会有坏人还是怎么滴。
俩孩子出去玩了,刚才吃完饭后没多久金文宁也出去了,偌大的院子里现在就剩下了李言诚他们两口子。
俩人就腻歪在沙发上闲聊着。
主要还是罗敏说学校发生的一些事儿,李言诚平时遇到的事情,十件有九件半都是保密的,哪怕是对自己爱人,在没解密之前也不能说。
他这个人看似整天嘴角都挂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对谁都笑呵呵的,十分和气,好像特别好打交道的样子,但其实私下里的他特别无趣,能聊的来的朋友也没几个。
说穿了就是一是性格问题,多说多错,他有时嘴里经常会冒出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词,或者说几句让这时候的人听来很逆天的话,他也担心自己说错什么。
所以,他虽然在这条胡同里住了近四十年,可除了有限的几个人之外,跟其他街坊邻居,哪怕是老同学,也都是泛泛之交。
大家也都习惯了,见了他就是随便聊几句,这么说吧,他现在在胡同里,还没罗敏跟那些街坊邻居的关系好。
“行啦,知道你最近写东西到关键的地方了,上去忙你的吧,我出去转转。”
又在李言诚的怀里窝了几分钟,罗敏坐了起来。
“行,你去……”
话音未落,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因为前院没住人的缘故,大门出来进去都是锁上的,孩子们脖子上挂的有钥匙,他们会自己开门,有客人来的话压门铃就可以,这样他们在后院也能听到。
听到门铃声,李言诚抱着还没从他腿上下去的妻子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将她放到地上。
“我去开门。”
来人是金智海,李言诚打开大门的时候,他正站在台阶下跟在胡同里乘凉的其他街坊聊天呢。
“行啦老几位,我找大诚有点事儿,改天再聊。”
看到大门开了,金智海跟那几位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进来。
“今儿怎么想起来过来了,立华和孩子呢?”
见只有他一个人,李言诚有些好奇的问道。
“她们娘俩没来,我是从单位直接过来的。小敏你这是出去啊?”
“智海,就你一个人过来吗?”
罗敏已经从垂花门那里走了出来,看到来人是金智海,也问起了邢立华和孩子。
“我刚下班,过来找大诚说点事儿。”
“那行,我不招呼你了,你们俩聊。”
“好,转你的去吧。”
金李两家的关系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没那么客气。
九月的京市,天气还是十分炎热,屋里虽然放的有冰块还有落地扇,但比起院子里的自然风还是差了点,俩人也没进屋,就坐在了后院院子里树下的石板凳上。
李言诚进屋给金智海倒了杯家里夏天必备的酸梅汤出来,放到了石桌上。
“刚才吃饭的时候宁宁还说你前天到学校去看她了,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念叨。”
“宁宁今天回来了?”
提到妹妹,金智海回头看了眼宁宁住的那间屋。
“吃完饭出去转去了,我听宁宁说你们重启了一个旧案?”
“没错”
金智海点点头,先端起桌上冰凉的酸梅汤喝了一大口,将他心中那股因为案子而一直升腾的火气压下去了不少。
放下杯子后,他又掏出烟给李言诚丢了一根过去,打着煤油打火机给两个人把烟点上,吐出吸进嘴里的烟后才说道。
“大诚,十年前的那家伙又出来了。”
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李言诚刚抬起的手为之一顿,双眼中流露出一抹茫然。
“十年前?什么案子?”
才刚问完,李言诚忽然就反应过来了,不等金智海说什么,便一脸诧异的追问道:“是那个强那啥多名女同志的犯罪分子又出来作案了?”
“对,就是他,他又出现了。”
呼……
“到底怎么回事儿,又发生案子啦?为什么能断定就是十年前那个人做的?”
十年前发生在淀海的那几起强那啥案件,当时的影响非常大,整个京市都动了起来,折腾了好几个月,受害者总共找到了六个。
通过受害者的描述,嫌疑人找到了好几个,可后来又一一排除掉了,李言诚那会儿还亲自审问了那几个嫌疑人,事实证明,案件跟那几个人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从见过二十一年三月发生最后一起案件后,那名犯罪分子就彻底销声匿迹了,再没任何动静。
一直到那年年底,再没任何新线索,也没有受害者继续站出来的情况下,这起系列案件只能十分无奈的被挂起来,专案组也随之解散。
让人没想到的是,十年后这个人又露头了。
“确实又发生案子了。”金智海点了点头,伸手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
“四天前,也就是八月二十八号,淀海又发生了一起案件,强那啥致死,报案人是一名扫大街的工人,凌晨四点多,他发现的受害者,报到了辖区派出所。
因为是命案,派出所的同志保护好现场的同时,上报到了淀海分局。
淀海分局刑侦科的科长是当年专案组的成员,他带人抵达现场后,先开始就是按照一般命案处理的,等法医过来在现场进行尸表初步检查的时候,发现受害者先是被人击打头部致昏迷。
然后根据现场的痕迹他们又判断发现尸体的地方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说受害者是在其他地方被击晕,然后带到了这里实施的犯罪。
犯罪分子在犯罪的过程中,受害者醒了过来,挣扎,大声求救,这点在后续的走访中得到了证实,确实有人隐约听到了求救声,但因为只听到了那么一声,那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没在意。
也就是在受害者挣扎求救的时候,犯罪分子担心暴露,将受害者掐死了。”
听到这里,李言诚皱了皱眉头。
犯罪分子击打受害者头部致其昏迷,带离第一案发现场到偏僻无人处实施第二步犯罪,这听上去跟十年前的系列案件确实挺像,除了最后将受害者掐死。
当年的案件,虽然最终并不能确定那个犯罪分子到底实施了多少次犯罪行为,但可以肯定的是,并没有造成受害者死亡。
如果说犯罪分子是担心受害者的求救让其暴露,所以掐死了受害者,可之前的那些动作,并不能作为并案的唯一条件。
想要并案,还是跟十年前的案件并案,需要的是充分的证据,而不是这种似是而非的一点相同之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