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酣畅淋漓的战争艺术,完美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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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将军弘响心中焦急,手心是汗,站上马背瞭望前方战事。
“将军小心。”
话音未落,两颗米尼弹从头顶飞过。
弘响惊吓坠马,左手臂骨折。
被众亲兵护送着转移了位置。
一名亲兵望着?1里外的石碑塔,上面隐约可见吴军散兵身影。
狐疑道:
“奴才们想不通,吴军的火枪到底是什么妖术。”
“本官告诉你们,压根不是什么妖术。而是从欧洲佬那边弄的最新式枪。”
“啊?”
弘响默默摘下了惹眼的尖顶避雷针。
忍着痛,解释道:
“是京城那帮洋毛子传教士说的,皇上对他们给予厚望,正在想办法仿造呢。”
……
东陵内,第三道巨木防线。
被锯断放平的百年巨木既坚固又沉重,压根推不动,仅有的几处缺口又被塞门刀车顶住,无奈的八旗兵只能靠人命堆。
辽东军团的乌合之众们微蹲在巨木后,手握长矛,谁露头就戳谁。
八旗兵重甲在身又如何?
戳面门。
望着一具具滑下的尸体,三名老旗丁相视一眼。
其中两人丢下兵刃,原地半蹲。
另一人踩着他们的肩膀站上去。
“一二三~”
半蹲的俩人突然发力,将肩上之人抛过巨木。
……
两杆长矛戳来。
落地翻滚两圈的老旗丁微蹲,左手握盾,右手拎刀,像猎豹一般蓄势待发。
盾牌格挡,滑开一杆长矛。
脑袋一歪,躲开另外一杆长矛。
抓住对面破绽向前猛冲,将距离缩短为?0.
短刀破长枪。
一截血淋淋的胳膊落地。
另一人丢了长矛掉头就跑,刚跑出?5步,被追上,一刀砍翻。
“尼堪,拿命来。”
老旗丁热血上头,刀盾步战,连续杀人。
……
第?4道防线,殷东耕隔着巨木望着那个不断前进的避雷针。
他紧张的脸色发白~
突然,他抓起地上的一柄短斧。
跟着那个避雷针往右侧跑动,瞅准时机,甩过巨木。
隔山打牛。
砸的老旗丁一踉跄。
“尼堪,该死的尼堪包衣。”
听着暴跳如雷的吼声,殷东耕压抑住心中恐惧,举起一石灰坛甩过巨木。
哐当~
早有准备的老旗丁挥出一刀,将坛子击碎。
……
纷纷飞扬,满天飘。
老旗丁捂着眼睛踉跄后退,被杀的连连后退的众人终于鼓起勇气齐刷刷挺起长矛戳去。
“杀。”
瞬间,老旗丁身上多了三五个透明窟窿。
然而这并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已经有更多的八旗兵越过巨木跳入第三道防线,疯狂砍杀。
第四道的包衣们纷纷往后溃逃。
孝陵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丢失。
……
据守孝陵的?2000吴军终于出手了,炮手们抬着?5门臼炮运动到了预定位置。
小装量火药包,木板隔开。
之后塞入铁皮霰弹圆柱体。
5门臼炮一字排开,各自距离?5丈。
沉闷的炮声连续响起。
霰弹雨从天而降,落入前三道工事内。很均匀,很及时。
炮击炮原理,隔山打牛。
……
臼炮的装填速度很快,因为省略了许多长炮必须的流程。
连续?5波霰弹雨淋头。
八旗兵死伤惨重,一百多人当场死亡,四百多人受伤倒地哀嚎。
“杀,重回阵地。”
包衣们重新鼓起勇气顺着缺口鱼贯而入,刀砍矛刺,将满地打滚的八旗伤兵逐个弄死。
南路清军攻击受挫,狼狈后撤。
东路的清军也明显颓废。
……
昌瑞山顶,重炮阵地。
炮手们纷纷请命:
“侯爷,打吗?”
“不急不急。”
话音未落,不远的山林里冒出清军身影,宁远州汉八旗终于迂回到位了。
炮手们纷纷拿起放在一旁的燧发枪蹲在沙包后开枪射击。
火枪对火枪。
轰~
一发重炮炮弹落入树林,硬生生撞断几十棵树,犁开一道走廊。
宁远知州袁常在被当场打成了两截,怒目圆瞪,没留下遗言就咽气了。
“袁大人死了。”
“跑啊。”
众清军胆寒,纷纷后撤,果断放弃了偷袭计划。
……
炮台上,施令洋满意的盯着一组炮手:
“每人赏银?30两,战后兑现。”
“谢侯爷。”
“刚才那一炮是怎么办到的?那片树林明显比我们矮。”
“先将射角降至最低,再把炮尾车垫高,火药包减半再减半。”
“你有把握?”
“不敢欺瞒侯爷,我承认这一炮有赌的成分。”
“父帅,今日之战,儿发现大炮的威力竟是如此恐怖,吴廷的铸炮技术一流。”
“你忽略了炮术和炮车,多多观察,对你将来大有裨益。”
“是。”
施秉仁默默站到一门重炮侧后方,观察。
山脚下,清军的第二次进攻,卷土重来了。
……
吱呀吱呀~
健壮战马牵引着红衣大炮驶入庄严的东陵。
炮手前方牵马,后面推炮。众旗丁喊着号子咬着牙准备近距离轰击那该死的巨木壁垒。
盛京将军弘响忍着骨折疼痛,好似雕塑。
有时候,提前死掉真的是一种解脱。如今倒好,既是大清罪人,也是吴廷罪人。
旁边,
有人突然小声道:
“将军,万一打高了,会不会打到孝陵阳殿?”
“你去督战,谁打歪了就砍了谁。”
“嗻。”
……
炮手们只能拼命将楔子往里砸,将炮尾抬高再抬高。
没办法,
保护皇陵是绝对正确。
如今这般把大炮拉进东陵就已经是大不敬了,而且是十分大不敬。
“开炮。”
炮声骤然响起,沉闷好似天边滚雷。
盛京将军弘响忍着痛张开左手掌,感受雪花消融,冰凉止痛。
前方,
火炮轰击产生的大量白烟形成了一道厚厚的雾墙。
东陵四周皆山,风吹不进来。
微风驱散不了如此浓重的硝烟。
……
昌瑞山顶,施令洋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扭头询问:
“都准备好了吗?”
“回侯爷,确保一轮覆盖清军大炮。”
东面,受限于地形,清军只有步兵进攻,并无火炮助阵。
南面,地形宽敞。清军至少拉上了?25门重炮,以及上万的步兵。
很明显南面是主攻,东面是策应。
故而,昌瑞山的?5门?12磅舰载长炮全部指向南面。
进驻东陵这么多天,炮手们早就标注好了距离,可以直接跳过试射环节。
……
在清军发狂的攻击下,辽东军团伤亡惨重。
辽东军团?16000人,如今,已不足?10000人。
还能鼓起勇气继续作战的至多?2000人。
吴军将这些人编成督战队留在最后,将那些失魂落魄的乌合之众顶在最前面。
巨木壁垒好,好就好在层层叠叠。
每层之间通道好似城门,可由塞门刀车决定关闭还是打开。
……
不过,在炮弹的轰击下巨木壁垒开始错位、移位,被炮弹轰的七零八落。
空中俯瞰就像是小学生的挑小棒游戏,毫无章法的堆叠在一起。
孝陵阳殿顶上。
一名炮兵士官笑了。
他对战局充满信心,优势在我。
清军打了上百发炮弹,却没有一发落入孝陵。
这说明什么?说明孝陵就是己方的防弹光环。
就差一个完美时机。快了,快了。
肚子咕嘟咕嘟。
他撕下大饼塞入嘴里,默默咀嚼着。
和他一样,许多人此时正在咀嚼提前下发的大饼,这玩意下肚特别顶饿。
……
施令洋坐在山头,吃着热腾腾的烤饼。
心想,
人是铁,饭是钢。
再打?2个时辰,敌人怕是举不动刀。
正如他所料,清军此刻集体感觉到了饥饿。虽然吃了早饭,但油水并不算多。
因为,没人提前通知伙夫杀猪宰羊。
进攻是仓促决定的。
所以,绝大部分人没有携带干粮。
只有极少数盛京支援来的旗丁人老成精,提前藏了点食物。此时,他们毫不犹豫的塞入嘴里,丝毫不顾忌身边人的眼神。
老兵都知道,吃饱睡足,活下去的概率比别人要大?10倍。
……
弘响也意识到了危机。
“一刻钟后,擂鼓总攻!不论马甲、步甲、养育,不论官阶,自我以下全部投入进攻,一举杀光吴军。”
“昭告全军,这一战是背水一战。”
“如果我们输了,敌人会掘东陵、屠盛京。世祖爷和圣祖爷的骸骨会被砸碎,我们的妻儿将沦为奴隶,辽东将成为敌人的养马场。”
“为了大清,也为了妻儿老小。我们,有死无生。”
众将官心中悲戚,纷纷下马跪拜。
……
当清军的喊杀声好似惊雷滚过大地时,所有人都意识到最后一刻到了。
孝陵前,
吴军召集这段时间表现最积极的炮灰们,告诉他们:
“考验你们的时间到了,顶住盛京八旗,飞黄腾达。甭想着溃逃,否则,枪炮认不得你。”
殷东耕、刘四也是豁出去了。
当众高呼:
“为了大吴。”
然后,头也不回的去指挥自己那一波人。
吴军默默布置榴霰炮,准备随时痛击己方溃兵。同时将所有臼炮布置在步兵防御线之后,抛物线杀敌。
昌瑞山再次传下军令:
“所有长炮不得随意开火,必须和山顶重炮同步。臼炮、榴霰炮除外,可自由开火。”
……
人数过万,无边无际。
清军潮水一般翻越巨木,围绕第?3道防线,双方激烈交锋。
手持长矛的炮灰呐喊着戳杀那些攀爬的八旗兵,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滑下。
明明是松木,此刻却变成了红木。
不过,盛京八旗也不是傻子。
将一杆杆长矛化身标枪,投掷越过巨木。
辽东军团有样学样。
互相伤害呗。
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吸收了无数标枪。
标枪之后,铁盔、碎石、盾牌、石灰、破烂腰刀,甚至是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双方互砸,好不快活。
……
时间在不断流逝~
每一刻钟,都伴随着上千条生命消失。
然而盛京八旗是哀兵,背水一战,巨大的绝望促使他们集体发疯。
“顶不住了,快开炮啊。”
随便怎么呼喊,这么残酷,驻守孝陵的吴军依旧是一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姿态。
一个字:稳。
就连包衣殷东耕这种甘愿献上女儿的好奴才,也忍不住抱怨:
“主子们也太狠心了。”
……
孝陵炮声响起。
先是臼炮,抛物线打击追赶在己方溃兵后面的清军。
炮声好似避水珠,己方溃兵如梦初醒赶紧往两侧跑,露出了后面的清军。
防线后的吴军如释重负。
“打。”
枪声骤然响起,铅弹将冲锋的清军打倒一片。
榴霰炮直瞄轰击人群,铁珠乱飞。
……
孝陵前,火力不绝。
吴军很注意节奏,一部分装填一部分射击,火炮补位。
由此保证,不被人海战术冲破。
“父帅!?”
“开炮!”施令洋整个人激动的直哆嗦,高举的手臂狠狠下压。
昌瑞山重炮响起。
千里镜里,
有巨木一头翘起,旋转?120度后又重重砸下,血浆飞溅。
还有巨木隆隆滚动,碾压过人群。
太残忍了,太刺激了。
孝陵殿前,?15门长炮一字摆开,齐刷刷喷出火焰。?11度射角,跨越射击,打击更后面的清军。
……
“自由射击,快速射击。”
“狠狠地打,打崩盛京八旗。”
火枪手们开始了自由射击。
炮手们更是自动屏蔽了战场上的一切杂音,以最快速度最大默契,装填,轰击,再装填。
没有瞄准,没有观测。
只为了最快速度倾泻炮弹。
……
承受不了如此惨烈炮击的旗丁们纷纷溃退。
望着前方火光闪闪。
后方一众督战的盛京将军衙门主要官佐们,心如死灰。
“将军,怎么办?”
弘响悲愤的揪住自己的辫子,割断。
“大清朝,完了,完了!”
“我,爱新觉罗.弘响不愿苟活,诸君若愿意陪伴吾一道死在这祖宗圣地,就跟上吧。左右都是个死。”
说完,
他狠狠抽打战马,冲向前面战团。
众人有跟着冲上去的,有原地跪着哭喊的,有掉头就跑的。
总之,
弘响说的没错,东陵完了,盛京完了,大清朝也完了。
……
昌瑞山顶,火光闪闪。
炮手们脱掉棉衣只着单衣,各司其职,清膛、推弹,忙而不乱。
就连?16岁的施秉仁也自觉从水桶里拿出浸透的毛毡盖在炮筒上,给重炮炮筒降温,缩短轰击频率。
舰载?12磅长炮,射程远,威力大。
一路拖曳至此所费的人力畜力,此刻得到了最大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