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匪首名张狂

叶鹰心里清楚，自己必须再次踏上前往金陵城的路，樊灵烟和甘香的仇，他从来没想过假手他人。

在离开颍州之前，叶鹰将葛云才、张富，还有马正源召集在一起，见了一面。整个烈鹰军商业方面的事务，如今都由他们三个人负责打理。

没有人知道这几个人究竟聊了些什么，但从他们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件事一定至关重要。烈鹰军的高层们远远望着，心中暗自揣测，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压抑。

司马烈已经待在府中二十多天没有出门了，就连朝会也以生病为由，一次都没有参加。大宁皇帝刘构对此也没有过多追究，仿佛这个人已经被大家遗忘在了角落里。

要是以往发生这样的情况，朝中必定会立刻派遣太医前来查看病情，皇宫里也会派人送来各种珍贵的补品，以示关怀。但这一次，司马府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就连司马一系的官员也几乎没有人敢前来探望。大家都生怕和司马家沾上关系，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司马家已经彻底失势了，金陵城中的人都不是傻子，跟司马家有关系的人都在想尽办法撇清关系，哪还有人在这个时候敢露头，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之中。

对于这一切，司马烈早有心理准备。自从听闻北蛮那位高高在上之人的事，他便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

面对当下的一切，司马烈心里明白，自己此刻要做的便是隐忍。

至于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司马家私通北蛮一事，司马烈倒不是特别焦急。毕竟以司马家如今在大宁的势力，没有确凿证据，没有一战必胜的把握，皇位上那位绝不敢轻易对司马家下手。

大宁的六大家族，在军方和朝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更为关键的是，他们牢牢掌控着整个大宁的经济命脉，稍有差池，引发的后果将是所有人都难以承受的。

六大家族各自把控着大宁的部分产业，彼此心照不宣，互不渗透。这种垄断局面使得小家族势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只要有一家出现动荡，甚至可能引发整个大宁的局势震荡。

在这六大家族之中，势力最为强盛的当属皇族刘家。不过，紧随其后的司马和宇文两大家族同样不容小觑。司马家族更是独占了大宁的铁业，所有铁器，无论是百姓日常使用的农具、刀具，还是车船所用的铁制品，几乎都在司马家的掌控之下。

宇文家族掌控着米粮产业，郑家把控着布匹和茶业，曾家垄断了水陆运输，杨家则主宰着渔牧肉类等产业。这些都是关乎民生的重要产业，也正因如此，造就了这几大家族在大宁的超然地位。

除了民用铁具，更让朝廷担忧的是，军方所用的刀剑、马具等器械也完全被司马家攥在手里。一旦司马家在军方器械上暗中动手脚，对朝廷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麻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朝廷绝不会轻易对司马家采取行动。

前段时间，朝廷查处了司马家族的一部分官员，但那不过是冰山一角。结果司马家的几批兵器因种种“不可抗拒”的缘由延迟交付，致使朝廷不得不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此刻，最令司马烈头疼的是，不知何人传出司马家给北蛮提供兵器的消息，这可是触碰到了朝廷的逆鳞。

司马家在这件事上一直极为谨慎，他相信朝廷也难以拿到切实证据。然而，既然这样的风声已经传开，刘氏皇族和其他几大家族必然不会对此事等闲视之。

“族长，苍山马场的事情调查清楚了，一个姓张的商人为他们提供了一批马蹄铁，无论是品质还是价格都比咱们要强一些，所以他们就取消了今年和咱们的订单。”听到这一消息之后，司马烈知道有人开始对自己动手了。

“联系狼狂山那帮人！”司马烈冷冷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戾色。

有人企图染指制铁业，这可是动摇司马家根本的事儿，对于这样的事情，司马家绝对不会容忍其发生。

狼狂山上那帮土匪在大宁那可是挂了号的，这帮人的手段残忍那是出了名的。别的土匪出手，绝大多数时候是要钱不害命，可他们往往是一个人都不留，钱财全部抢光。

谁都不知道，狼狂山上的这帮土匪，实际上是受大宁司马家控制的，这也是官府无数次围剿都无功而返的主要原因。

狼狂山上这帮人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司马家做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儿，这些年有好些企图染指制铁业的商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苍山马场的主人是依附大宁皇族刘家的一个小势力，正因为他们有强大的背景，才有敢和司马家终止合同的底气。

作为司马家族的族长，司马烈的眼光更长远一些，他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朝廷已经从最根本的方面对司马家出手了，他必须斩断这只伸出来的触手，让各大势力看到司马家族的决心。

名字敢叫张狂的人肯定不是好惹的，不过作为狼狂山土匪的首领，这名字倒也没什么违和感。

不过这并不是张狂的本名，他原本的名字自己都快忘了，奉司马家族的命令，带着一众手下转做“土匪”，原本的名字和身份自然不能再用。

这几年来，他不知道以土匪的身份，帮司马家解决了多少企图染指铁器生意的人。由于他出手极为利索，从不留活口，所以虽然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可没有任何证据，也只能无可奈何。

张狂大剌剌地躺在一块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脸上的刀疤在树荫的闪烁下显得愈发狰狞。今天的这次任务，上头已经交代了，不仅要把对方的人全部杀光，场面还得做得极其血腥。

这种任务正对张狂的胃口，当年他在当将军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虐杀对手。闲得无聊的时候，他还喜欢玩杀俘虏的游戏，那种让俘虏看到逃走的希望，而后又绝望死去的眼神，张狂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