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拿着提词器的黑死帝正在使用头盖骨思考中

死亡之地。

这里是黑死帝本体所居住的纬度，黑死帝本体无法进入多元宇宙，因此他才不得不在物质宇宙中寻找化身才能降临，比如威廉汉德，再比如曾经驾驶着黑死帝一刀劈死初号灯侠的主宇宙哈尔。

这里是所有与情感光谱有关的生物在死亡之后会前往的地方，这些灵魂们将在黑死帝的领域中陷入静谧的沉睡，直到有一天他们被复活，从而离开这里，比如《至黑之夜》中被白灯复活的那些死者。

亦或者，彻底的、完完全全的回归万事万物的终极死亡，无尽家族死亡二姐的怀抱。

在死亡之地一片又一片的坟墓之间手持镰刀的黑死帝抬起了眼睛，他刚才正在使用头盖骨思考，在心中回想着他与他的新宠，那个来自黑暗多元宇宙的威廉汉德所做的交易。

那个威廉汉德说服了他，他自愿执行他所提出的一个计划一旦计划成功，黑死帝也许可以直接占据视差魔哈尔的身体，然后尝试着将他拖入死亡。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对巴巴托斯施加一部分死亡的影响，用自己的力量感染他的生命。

黑死帝的目标归根结底是要将巴巴托斯拖入死亡，但即使没有立刻将他也变为死亡状态，影响的企图却并没有完全失败。

如果威廉汉德的计划没有失败，他这一次至少可以在巴巴托斯身上留下半永久性的印记，就像视差魔哈尔曾经死亡又复生之后，黑死帝就能够更容易的尝试再次将他拖入死亡一样。

这两者叠加，才是黑死帝愿意受到威廉驱驰的原因。

黑死帝现在不但能够从反监视者之龙这里得到他所承诺的死亡，还能另辟蹊径，吞下更多。

于是他对着反监视者之龙说道：“我有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

现在威廉曾经向他所述说过的那个机会就摆在了眼前。

黑死帝随手拔下了旁边墓碑上的一节，然后翻看着威廉汉德提前写在墓碑上的提词器。

威廉帮黑死帝写了详尽的话术，黑死帝只需要照着念就行了。

黑死帝控制着自己在物质宇宙的化身，低声的对反监视者之龙说道：

“你现在已经不可能控制住哈尔了，你失败了，你之前向我承诺的死亡该怎么兑现？”

他尽可能声音抑扬顿挫的捧读，然后他那无神的骷髅眼睛看到他念完的那句话末尾“兑现”的这个单词后面，写着威廉汉德预测反监视者之龙可能会说的话。

黑死帝省心的拿着“省心手册”，等待对面的反应，然后照本宣科。

超时间流下游，听到黑死帝的兴师问罪，还在和巴巴托斯角力的反监视者之龙心中一沉，还有些怪怪的感觉。

黑死帝讲话听上去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转折也颇为生硬。

张嘴刚开始还是“我有个计划”，怎么突然就跳到质疑是否能拿到被许诺的收益上了。

但这个问题很刁钻。

他现在为了和巴巴托斯全面抗衡，都已经让时陷者、布莱尼亚克还有黑死帝联手帮他分摊压力，现在才勉强维持着压制巴巴托斯的状态，如果这三个盟友有人撂了挑子，局势就要有些开始崩坏了。

有了视差魔哈尔作为巴巴托斯之龙，巴巴托斯在当前的时间线就更加强大了，那他的回归岂不是也更加遥遥无期。

于是他说道：“我还有最后的方法。”

反监视者之龙并没有说谎，正如他曾经在地球15的时候，最后的方法是直接去给巴巴托斯当龙一样，反监视者总归有一个会付出一定代价的计划。

但若非别无选择，他并不希望用这个方法——之前他跑去给巴巴托斯当龙付出的代价，到现在才偿还完毕，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之身，要是再玩一次，下次再有机会，自由行动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反监视者之龙在开口之后黑死帝就开始狂翻提词器。

在一小排可能的回复之后，黑死帝终于找到了和反监视者之龙真实回应差不多的预设台词：

“当目标声称还有最后反击底牌的时候——”

黑死帝沿着这个预设台词的指向，从旁边捡起了另外一块他刚刚用过，然后扔在地上的墓碑，在上面通过首字母这样淳朴的方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话术：

“我有一个计划。”

哦。

黑死帝看了看这个词，突然发现是自己刚开始第1句对着反监视者之龙说的。

他刚才拿提词器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他刚才说的第2句兴师问罪的词，才是他该说的第1句。

反监视者听到黑死帝的话。

？？？

有计划你就直说，绕来绕去这不是纯纯的有病吗？？？

他忍住怒气，然后问道：“是什么计划？”

黑死帝在这里稍微有点卡住了，他感觉到反监视者会生气，但却不知道这里应该直接读那句“讲出计划”的台词还是读“安抚反监视者之龙”的台词。

于是他选择先读那句安抚的台词，威廉还很贴切地用黑死帝常用的口吻写的这句台词，不是上来就你不要生气之类的话：

“死亡终将到来，为了这死亡，我能接受……”

“够了，快点把计划讲出来！”反监视者之龙再也忍不下去了。

黑死帝急忙翻提词器。

“简单的说，我们现在已经彻底陷入了僵局。”

黑死帝看了一下提词器，然后自己加了一些符合现在情况的描述：

“凭我们是没有办法控制哈尔的，但巴巴托斯也同样不能。”

黑死帝说道。

“现在你们两个僵在这里，你可以假意向巴巴托斯说我们共同分享哈尔的力量。”

“我分走一半的力量，巴巴托斯也分走一半，这相当于我们两个人的力量都得到了提升，那四舍五入就等于我的力量没有提升。”

反监视者说道。

强弱关系是对比出来的，他们两个同时变强，变强前他没法对抗巴巴托斯，变强后，那不还是一样吗？

他还是没法将本体拉入当前时间线。

这是个馊主意。

“还有。”

黑死帝说道：

“你可以诱导巴巴托斯他们要求要把哈尔送回超时间流原本的位置——这很好办，无论是巴巴托斯还是蝙蝠侠之龙，他们天然拥有着维护超时间流的平衡的本能，而本能就可以利用。”

黑死帝眨了眨骷髅眼睛。他也有本能，寻找更多的死亡就是他的本能。

所以他才对威廉的计划如此难以抗拒，不是吗？

他继续眨巴着自己的骷髅眼眶声情并茂的捧读威廉给他在墓碑上写的题词，时不时加入自己原创的一些与当前情况相符合的描述。

“你完全可以假装同意放松对面的警惕，然后趁对方不备宰了哈尔。”

“他们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反监视者之龙说道：“视差魔哈尔仍然拥有意志主宰着他体内的一部分力量。他们早就知道攻击中枢神经能够从视差魔哈尔的控制中夺取更多的力量，一旦我选择动手，他们就会默认我试图从哈尔体内夺走其他力量来强化自己。那么之前谈好的就会立刻崩坏。”

“我可以帮你的忙。”黑死帝说道：“只需要将我一部分死亡的黑灯能量裹挟在你的反物质宇宙能量当中传输给哈尔，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黑死帝说道：“我知道视差魔哈尔能够通过他体内的能量，修复他受到的任何致命伤害，但哈尔曾经死过，所以你只需要控制着你进入他体内的一部分反物质宇宙能量，破坏他一部分的身体，我就立刻能够把哈尔拖入死亡。”

“到时候，你对哈尔的控制，我对哈尔的控制，2:1，我们是必赢的，一定能将哈尔整个人的控制权从蝙蝠侠和巴巴托斯手上抢过来。”

反监视者之龙在心中默默思考着，然后他意识到黑死帝说的是对的。

他心中莫名其妙的有些古怪：黑死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聪明了？这个计划看上去很完整，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人啊。但这个计划还有一点不好之处……

黑死帝在提词器上翻到了“暂停说话一会儿”这样给对方留有思考时间的提示，然后他继续往下翻，继续无情捧读道：

“当然，我也就把话说开了：你这么做之后，我也会占据一部分视差魔哈尔的控制权，但是总比你现在僵持不下要好。我们是已经谈过交易的盟友，我们至少有基础的信任。”

他说道：“你的目的最终只不过是降临到超时间流的下游，而当你计划成功的那一天，视差魔哈尔的性命则属于我。这个交易，同意吗？”

反监视者之龙沉默了。

黑死帝提前就想好利益分配整一套计划连消带打，反监视者之龙根本想不到自己拒绝的理由。

他对黑死帝生出了浓浓的忌惮，连之前黑死帝上来那两句看上去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也在反监视者之龙的眼中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他是不是在用那个计划带动我的情绪？

等等，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而是这个计划。他是否同意呢？

见反监视者之龙不说话，黑死帝有些迷茫，根本不知道对方打算干些什么。

于是黑死帝也去找威廉写的“对方沉默了以后怎么办”的提词器，但就在他聚精会神的在一堆墓碑中看来看去的时候，黑死帝突然感觉到有人出现在了这个受他掌控的死亡之地中。

这又怎么可能呢？

从原则上来讲，只有彻底死的透透的生物才能进入这里，比如《初号灯侠的盛怒》事件中，主宇宙的哈尔就通过自杀来到这里，然后才开上黑死帝高达。

对于黑死帝的领域来说，只存在死亡，没有什么死了一部分这样的说法，但今天，似乎出了一个例外。

“你……”

无穷浩大的、庞大的能量在一时间从黑死帝的纬度中爆发出来，无数的墓碑都被这能量爆发，而掀的像是子弹一样飞向漆黑的半空。黑死帝悬浮飞起，看到在破碎的空间后面，一个蓝色皮肤戴着兜帽的人影从中现身。

“黑死帝。”他听到对方的声音。

当世界铸造者拉下头套的时候，死亡之地之主，巨大的骷髅人看到对方的半张脸上充满了黑灯的死气。

对方一半是生，一半是死。一个没有死透的第六纬度神明，为何会造访黑死帝的纬度？

“我是来谈交易的。”世界铸造者说道：“我有一个计划。”

黑死帝的骷髅头歪了歪。

你也有一个计划？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意思是告诉对方他在洗耳恭听。

但其实在心底，黑死帝并没有打算和对方合作，不管是反监视者之龙和威廉汉德其实给黑死帝开出的筹码都已经很丰厚了，黑死帝根本不觉得世界铸造者能够开出更丰厚的筹码。

和威廉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头盖骨现在已经越来越好用了。即使威廉的墓碑中并没有提到现在的情况，但黑死帝仍然能够靠自己的头盖骨思考出应对方法。

尽管世界铸造者没有说什么话，但他已经可以猜出来对方要做的，本来不就是让他不再和威廉联手，乃至从背后背刺对方吗？

黑死帝在背后抬起的手，他打算等对方说到一半的时候，一抬手把他送走。

但很快黑死帝的行动就不由得自动停止了，因为他听到世界铸造者说了一句话，一句让他难以动手的话。

“你难道……不想要彻底将巴巴托斯拖入死亡吗？”

本能可以利用，而黑死帝的本能……就是寻觅更多的死亡。

……

……

……

其实巴巴托斯心里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蝙蝠侠心里其实还是超级英雄思维，但他依然选择了让狂笑之蝠听从蝙蝠侠之龙的命令。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不是让他们两个内讧的时机，一定要有一个主次。

但他听到蝙蝠侠说道：“等等，狂笑之蝠，你说你能跟谁联合？布莱尼亚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