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第73章 第 73 章

太子和大阿哥两个在打架,也不能说打架吧,是大阿哥来找太子切磋。

两□□拳到肉,拳拳带风,一个比一个手下不留情。

大阿哥将太子打的躬了腰,然后看着他,怒道:「亏他对你这么好!」

「你能安心吗?」

太子一双眼眸乌沉沉,没有说话,只是缓了缓之后,提拳又向大阿哥而来,像是要将所有这段时间累在心底的阴郁宣泄而出,又或许是觉得此时身上的疼痛反而能让自己舒服些。

就是在这个时候,胤祚那边来找太子的人,打断了两人的这场「切磋」。

「六阿哥说想太子殿下了,想让太子殿下过去一趟。」

太子愣在了那里,心中又软又涩,还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

而大阿哥愣了一下之后,则看向太子目光讥诮。

太子和大阿哥的「切磋」并没有切磋到脸上去,太子并没有耽搁,在听到来人的话之后,便往胤祚这里来了。

只是脚步匆匆的太子进了屋,闻着浓郁的药味儿,看着躺在床上的胤祚,一时却无法再挪动脚步了。

还是胤祚先道:「太子哥哥不要傻站在那里,太子哥哥坐我边儿上。」

小少年说话依然给人一种轻快轻松的感觉,只是却没有了往日里那种蹦跳明朗的生命力,而是给人一种虚弱感。

让人心痛不已。

太子往胤祚那里走去,按照胤祚手掌轻拍的地方,坐在了他的床边儿。

太子一坐下,就被胤祚抓住了手,「太子哥哥前天没有来,昨天也没有来,若是我不找,太子哥哥今天也不来。」

「一直在屋子里好无聊。」

「我想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不想我。」

小少年向他太子哥哥小小抱怨着,但这种抱怨里又有一种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的亲昵。

「不是。」太子憋出了这两个字,字眼里声音微微有点沙哑。

太子捏了捏胤祚的手指,小少年的手还没有完全长大,还残留有小孩儿的柔软感觉,但是指腹上已经被磨出了一层薄茧。

可是他以后再不能上马拉弓射箭了……

太子将眼睛中氤氲的水汽眨了一下又压抑回去,心疼和愧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是太子哥哥对不住你。」太子艰难道。

胤祚惆怅,就知道太子哥哥会这样。

看着垂目不敢看他的太子哥哥,胤祚勾了勾太子的手指,想了想又晃了晃他的手:「太子哥哥别这样。」

「你是我哥哥,我知道太子哥***我,这件事和太子哥哥没有关系。」

「太子哥哥不要这样自责了。」

但是即使胤祚和太子这样说,太子也依然愧意难解的,就像大家所想的那样,索额图所行之事还不是为了他这个太子的?他又怎么能算全然无辜呢?

胤祚见他太子哥哥依然周身气息沉重,叹了口气道:「太子哥哥知道的,胤祚最喜欢看见太子哥哥开开心心的了。」

「太子哥哥难受的话,胤祚也心中不好受。」胤祚的声音软软的有点低。

这句话让太子的心更是软涩的难受,眸中差点又湿润。但是纵然心中各种情绪浓烈起伏,可太子缓缓吸了口气,调节自己,他不能让病中的弟弟为他多费心神了。

太子闭眼,学着胤祚小时候那样,低头在胤祚的额头上和他贴了贴额头,暖暖的相触终于让他这些日子的阴郁还有刚才各种浓烈的情绪如被暖风轻轻吹过一般,给短暂地安抚了下来。

胤祚伸出手,在太子的后背上拍了拍:「太子哥哥不难受。」

太子起身:「嗯,哥哥知道了,哥哥现在好多了。」

太子还向胤祚扬了下唇,证明自己情绪好了许多,然后对他讲:「这几日无聊了?那太子哥哥给你讲点儿故事。」

胤祚很捧场:「好啊好啊。」

太子看的都是正经书,但是正经书里也有很多故事,像那些史书里也有很多有趣的故事的了,太子讲故事也不用看着书,在脑子里一翻就顺手拈来了。

特意挑的有意思的讲,特意往有趣了讲,然后胤祚果然爱听,只不过是听到很有趣的地方笑了起来,一笑就浑身都疼。

惊的太子连忙住了嘴,不敢给他讲了。

见太子哥哥又变的小心翼翼起来,胤祚道:「还不知道太子讲东西也能这样风趣有意思,果然以前都在敷衍我,以前太子哥哥给我讲课时讲的可没有这样好玩。」

被胤祚这样说,太子手指痒痒,想敲他脑门,不过最终只是手指动了动。

「等过几日太子哥哥再给我讲这样有意思的,到时候我就能听了。」

「现在先给我讲一般有意思的。」

太子道:「好,给你讲。」

俊秀贵气的少年声音清朗却又缓缓有柔意,听着让人很舒服,而躺在病床上的小少年也听的双目炯炯有神,浓郁药味的房间里在夕阳之中静静流淌着温馨。

大宫女给太子添了茶,给六阿哥添了补汤,又悄悄退下,没有打扰,隐约听见小少年抱怨又是补汤,想喝东宫里酸酸甜甜的果汁儿了。

现在胤祚无论想要什么,太子就算没有也恨不得去给弄过来,但是还是哄了人喝补汤,至于果汁儿,太医说不能喝他也不敢给。

太子走的时候,胤祚对太子道:「明天还要来看我啊。」

太子微微弯了唇,给他掖了掖被子道:「好。」

.

六阿哥中毒,朝堂上半个月都没有放晴,而一代权臣索额图竟然就此落幕,让无数人看的唏嘘。

而与此同时,亲近大阿哥那一派的人则偷着乐,至于惠妃宫里这些天更是按捺着心中喜悦。

大家皆以为此事随着索额图家的倒落也算进入了尾声,但哪里知道并非如此。

不仅忙朝中之事,还要天天空出时间去胤祚那里的康熙,也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心情进入后宫了。

而今日他却往惠妃宫里而去,只不过是明黄色的身影携带了风雨,半个时辰之后,惠妃被禁足于宫中,解封之日未有期限。

却原来虽然索额图是幕后之人,可却也并非只有他而已。

那位老宫女作为一个在宫中多年被冷落遗忘的钉子,已然被惠妃给收买了的,所以才有了年初和索额图那边的联系,也所以有了索额图的意料之外,供出索额图之事。既毁了胤祚,又折了太子的一臂,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当然索额图也一点儿都不冤,若非索额图本身就有坏心思,也不至于那边稍一蛊惑,甚至不用蛊惑,就诱得索额图出手。

在惠妃被禁足了之后,朝堂上亲近于大阿哥一系的人也有很多纷纷被黜落了。

而宫内宫外的局势也再次紧张了起来。

太子和大阿哥之间的切磋又再现,只不过是这次是太子找的大阿哥,而更加憔悴的人也便成了大阿哥。

没有外人在,两位最尊贵的皇子打的毫无形象,大阿哥倒在地上,看着太子道:「好,现在是你可以指责我了。」

但即使其中有惠妃之事,太子的愧疚也并无法减轻,他沉默了一会儿对大阿哥道:「你不可因你额娘之事怨他。」

「你额娘该罚。」

「孤只觉得皇阿玛罚轻了。」

大阿哥眼睫颤了颤无话可说。

而太子则还在继续。

「无论你额娘日后如何,你不可迁怒怨他。」

「他看重我们这些哥哥。」

「他会伤心。」

「只有我们对不起胤祚。」

「差点死掉的是他,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要喝药的是他,以后骑不了马挽不了弓的也是他!」

太子揪起大阿哥的衣领,「所以那是你额娘,你们母子情深,但是,是我们对不起他,知道吗?」

大阿哥夺回自己的衣服,想笑一下但笑不出来,比哭的还难看,他道:「他也是我弟弟。」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弟弟的分量也多重,可若是为了给太子下绊子要用上这个弟弟的命,为了自己的前途用上这个弟弟的命,他不会选这个选项。

他那一日讥讽索额图所为为的是太子,迁怒于太子身上,可现在角色变换,轮到了他自己身上,更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的额娘。

额娘啊额娘,你常说皇家没有不残酷的,说我是皇长子,说得争,所以是亲自给儿子上了一课吗?

可是儿子不想要这样。

为什么要从他开始呢?为什么非得要将他牵连进来?小孩和他耍赖趴他背上,和他嬉闹之景犹如昨日。

对这个弟弟,他没想着对他有任何利用,想要这皇宫里有一处干干净净的地儿,有一个不掺杂任何利益的人,有一份纯纯粹粹的亲近,能让人放心笑,能让人轻轻快快歇一歇的。

可是越纯粹的就越容易毁。

再想起那双澄澈亲近的眼睛,让他再如何面对?

往日里爽朗的大阿哥心中如被灌了沉重的淤泥。

太子对犹被压了万山的大阿哥道:「还有,当日胤祚对孤说不希望孤难受。」

「你有什么就憋在心里,不要让他再费心开导你。」

大阿哥起身道:「我知道。」

当大阿哥来到的时候,胤祚的心情要比当日面对太子的时候沉重的多,因为这次是大阿哥的额娘。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大哥了。

对于惠妃,他当然怨恨了,可其中隔着大哥,胤祚又想叹气了。

胤祚看见了大哥眼下的青黑,看见了大哥没有了那种开阔爽朗之气,而是被某种沉重的东西压着,看一眼便让人也跟着心情沉闷起来。

「胤祚。」

胤祚现在能坐起来了,他想起身,大阿哥看见了脚步想往前去,却又顿住了一下,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胤祚这次真叹气了,「大哥进来吧。」

大阿哥进来,轻轻松松扶着胤祚坐了起来。

扶好人之后,他对胤祚道:「其实我没脸来见你。」

胤祚叫了一声大哥。

大阿哥道:「你听我说。」

「我和额娘对不起你,我欠你的。」

「你可以恨可以怨,你有这个资格,应该的,你不用那么懂事。」

「你也不用原谅我们。」

胤祚揪住大阿哥的衣裳,扭头看他,总觉得啪啦啪啦说这些的大哥,在心里面应该想了很多遍。

而且自诩男子汉大英雄的大哥在强撑。

「我欠你的,我可以允诺以任何事来偿还,或许你用不上,但是这是我该着你的。」

「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要怎么弥补了。」

「还有,我还是想做你大哥。」

「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吗?」

胤祚看向他大哥垂在一侧紧紧握着的拳上都露了青筋,大哥没有看他,但却浑身紧绷,宛若在等待审判。

发生了这些事情,胤祚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嗯,你是我大哥。」

既不知要怎么说,他便没有在这些事情上再多说,而是向他大哥伸出手道:「想如厕,天天醒来不是喝药就是喝补汤,不要在屋里。」

大阿哥抱人稳稳当当,轻轻松松。

一身轻爽回来,再指挥大阿哥摆上棋盘,然后下棋,还非要大哥让他三子。

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做不到当做一切没发生,但是大阿哥说还希望做他大哥,而胤祚也不希望两人就此生分疏远,都在努力,情谊终究未破。

四阿哥先写了课业,才往胤祚那里去,心中想着也不知他现在醒着没。这段时间皇贵妃又生病了,六阿哥中毒了,四阿哥本就清冷的脸也就更加冷肃了。

四阿哥到的时候胤祚正刚醒,但是四阿哥也不是活泛的性子,只给胤祚递了递热帕子,然后想了想,给胤祚讲了些上书房里的事情。

从胤祚中毒到现在都多半个月了,当时胤祚躺在太医院,胸膛几近没有起伏,而如今终于醒来的时候越来越长,让人可以不再揪心着怕某日半夜里就听到了噩耗。

可是却也直到现在都没能下床来,面色依然惨白无色,最爱往外跑,最爱吃各样好吃的人现在却得日日躺在床上喝苦药,让人每看见一回就不是滋味一回。

可不是嘛,那药无论喝多少次胤祚都苦的面目扭曲,生无可恋。

胤祚苦着脸道:「就不能往药里多加点儿甘草吗?也太苦了。」

四阿哥不会哄人,不过听着胤祚的抱怨,默了默道:「……太医肯定有自己的考量,大约会影响药效。」

「好好喝药,以后给你找好吃的。」

胤祚也只是抱怨那么一句而已,他擦了擦嘴,让四阿哥再给他讲上书房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自从胤祚不在上书房之后,上书房里少了一个人却就沉寂了许多。

而且大家心情也都不好。

更何况因为这次胤祚中毒之事牵扯到了太子和大阿哥,其他兄弟们如三阿哥七阿哥皆与胤祚交好,对太子和大阿哥心中有了些隔阂和怨愤在,而他也同样……

所以上书房里似是有了一层飘之不去的阴霾。

四阿哥从胤祚房里离开的时候,撞见了来探望儿子的德妃。

后宫妃子本不该来这边的,但是现在胤祚情况特殊,而撞见了之后,也只是四阿哥行一礼道一声:「德额娘安。」

而德妃也回一句:「四阿哥安。」

然后一人往里,一人往外,如此而已。

往里行的人脚步匆匆,脸上只有对屋内儿子的满心担忧,而往外行的人,步伐稳健,心中并无什么波澜。

四阿哥看了看天色,想着也在病中迟迟不见好的皇贵妃,微皱了眉,想着时间还来得及,还是过去皇贵妃那里看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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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皇子是团宠[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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