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

五年

岁月静好,转眼五年过去了,娘亲竟没有给我写过只言片语,哪怕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

婉言端过汤药给我,我用汤匙在药碗中来回搅动不喝也不说话,三年前有南地传来消息说娘亲受了重伤,死生不明,我于法华殿跪经三日才等到娘亲无恙的消息,三日来我水米未进,几乎是娘亲无恙的消息才传来我便昏睡过去,自那日后我便是汤药不离了。

“听说南地又传来了战报,郡主快些喝了药好去乾元殿等着了。”

我摇头:“罢了,我身体不适恐过了病气给舅公,婉言你去跟舅公说我待在宫内实在烦闷,听说京郊的相国寺庙会十分热闹,我想去看看。”

婉言和以前一样对我的吩咐从不多言,很快就从乾元殿回来了,说舅公同意了,但出门在外得多带些人,便在禁军中挑选了二十个人保护我,但我觉得出门踏青人多不自在便留下八人,舅公也并未说什么。

次日一早我便起身,褪去华丽繁琐的宫装,长发点缀绢花,颈间带了一副赤金璎珞项圈,两手腕上各带了一对虾须镯,再着一身鹅黄色流仙百褶裙,俨然一副官家小姐的打扮。

出了宫我乘坐马车前往相国寺,婉言随我一起乘坐马车,夜影则与车夫一起坐在外面,八位禁军都作寻常家丁打扮骑马跟在后边,将我保护的严严实实。

相国寺的庙会很是热闹,街边的小贩卖力的叫卖着,我掀开帘子只见形形色色的百姓脸上洋溢着笑好不幸福。

即是到了佛寺自然要去上香,是以我弃了马车步行登山以表虔诚。

大雄宝殿供奉着如来佛祖,佛祖法相庄严微微垂下的眼眸似乎含着悲悯。

我对着佛像行三拜九叩大礼双手合十虔诚祈祷:至亲远赴南地一别数年,愿我佛以无边佛法护信女至亲平安归来,如若得愿信女必为我佛重铸金身。

祈愿完毕婉言在功德箱里放了香油钱,我取过签桶摇了几下取出一只竹签。

签上是一句诗:秋风别苏武,寒水送荆轲。

我拿着签文前去解签,面前的是一年约五旬的僧人,他接过我的签端看半晌然后问我:“小姐是为谁求的签?”

我答:“为家中至亲。”

僧人:“小姐至亲可有出远门的打算?”

“至亲以远行多年。”

僧人眉头紧皱摇头,我赶忙追问缘由:“可是签文不祥?”

僧人依旧摇头:“不过是竹子做的签子,人所划写的签文如何不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小姐与其纠结无法更改的过去,不若想办法不曾发生的未来。”

“小女愿闻其详。”

僧人叹了一口气:“苏武与荆轲都是忠良之臣,然而苏武出使匈奴被扣押,荆轲则更是重义轻生,小姐至亲凶多吉少啊!”

冷意自脚底蜿蜒而上,我猜我的面色一定是苍白了,正要再问却是一阵咳嗽。

我拿开掩住口鼻的绢帕,却早已染成鲜红。

“郡主这是怎么了?你这秃驴跟郡主说了什么?”婉言语气急切扶住摇摇欲坠的我。

周遭因婉言的一声郡主稍显混乱,就连那僧人都有些手足无措。我拦下婉言让她不要对僧人过多苛责,并用细弱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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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疏雨不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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