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

刀光剑影

聿歌嘱咐管家道:“我方才不过是出于好奇,问上一问罢了,并没有旁的事,你先回去吧。”

管家退了下去,闵书从旁道:“主子可是怀疑习风在主君饮食中下毒?”

聿歌坐了下来,道:“方才你不是已经听管家说了,习风既然能躲过舒意的追查,必定是有更隐秘的方式。不过都不重要了,有这药包在,莫敬陵那时的反常便有了解释。”聿歌顿了顿,“而且我猜测,莫敬陵怕是早就知道他的伤不是顾南意害的,我若是将习风做的事说出去,顾南意的罪名便可以洗清了。”

闵书慌忙劝道:“不可啊!主子难道忘了,少主她对顾南意的心思还在,若是还了顾南意的清白,万一她心疼顾南意,与他破镜重圆怎么办?”

聿歌闻言唇色苍白几分,指尖深深陷入手心中,“既如此,我便成全了他二人又何妨。”

闵书知道他并不是这么想的,只道:“主子又何必意气用事,更何况,即便您不考虑自身,难道也不考虑荣伊了吗?您已经和少主成婚了,有些事便不能退让。就算顾南意是无辜的,可害他背负罪名的人是习风是莫敬陵,不是您!但习风现在下落不明,莫敬陵又是少主的父亲,这件事戳穿了,受伤的却会是您。”

聿歌没想到他发现了习风的秘密,到最后为难的却是自己,闵书见他还在犹豫,“主子您什么都没做,当初也是您求城主护下了顾南意,到最后凭什么这后果要您来承受。”

聿歌慢慢闭上了眼,终是下了决定,“将这药包丢了吧。”

闵书这才放心,本想按他的吩咐行事,可又怕习风哪日还会出来惹事,有这东西在,还可以牵制于他,便将这药包妥善藏了起来。

而荣桓英那里,她身上放着那封绝情书,一直拖延着不去找魏景修,直到聿歌又让人来问,实在是拖不过去,这才去了魏园。进门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有,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可谁知道刚回了城主府,又在院门口碰到聿歌这个门神。

这近腊月的天,荣桓英额头出了许多汗,她伸出衣袖抹了一把,聿歌嫌弃地看着她,“你这是见鬼了吗?”

荣桓英看了他一眼,嘀咕一句,“可不就是见鬼了。”

聿歌沉了脸,“你在说什么?”

荣桓英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大冷的天儿在门口站着干什么,快进来。”

聿歌走在她前面,倒比她还像这里的主人,也不用荣桓英招呼,聿歌便已经自己坐了下来,直接问道:“你把东西给他了?”

“他”自然指的是魏景修,荣桓英又想起那时的情形来,“当然给了,他还当着我的面就直接打开了,你是没见着,他那时的眼神像是要杀人。我一直觉得他温润如玉,谁知也有这般鬼煞阎罗的面孔。”

他这般反应倒也不出聿歌所料,只不过后面的才是他关心的事,“那他可有说什么?”

荣桓英绘声绘色地形容一番,“他当时像是要把那张纸看穿,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舒意的笔迹。”怕聿歌多心,她忙补充一句,“你放心,我绝对没把那封空白的信给他。”

荣桓英一时说的激动,站起身来,“他将那封信在我面前撕的粉碎,还说他不相信,如果真的要同他了断,便让舒意亲自来见他。不过他那个时候的样子,我真怕舒意去了,他会咬断她的脖子吸血。”荣桓英还啧啧地总结了一句,“看样子日后可不能招惹这种男人,要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聿歌的心都在舒意的事上,倒是没把她那句感叹放在心上,不然又是一顿奚落。

聿歌漠声道:“我会让人盯着魏园,他今日受这般打击,必定会有动作。还有我让你查的事,务必要尽快给我答复。不过,行事谨慎一些,莫要让母亲知晓了。”

荣桓英不喜被他这般使唤,撇了撇嘴,“你以为是这么好查的吗?为了这事,我可是两夜都没有睡好了,今日又派人去了南楚城,他既是从那里来,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的。”

聿歌也知道这事急不来,纵然有些不安,也只能等着。

这两日舒意开始能下床了,头晕之症也缓解了不少,园子里聿歌扶着她走路,两人对魏景修的事只字不提,谈论的事也都与荣伊有关。可他们都知道,有些事不谈论不代表不存在,于舒意是随遇而安,于聿歌却是进退维谷。

三日之后,荣桓英慌慌张张地进了骄阳来,见了聿歌之后,脸上神情也是少有的郑重,“魏景修,果然有问题!”

聿歌让闵书去外面守着,房门合上之后,他这才问道:“你查出了什么?”

荣桓英的脸上却尽是后怕之色,“他并不叫魏景修,他原姓卫,名景,他的母亲卫华当年在城主府做侍卫长,可十一年前,有人向母亲揭发卫华有不轨之心,意图行刺,母亲在她府中还找到了一些与南楚城来往的密函,刑讯之下她招了供,但母亲也未杀了她,只将她驱逐出绝迹城,后来听说她带着夫君和孩子去了南楚城,只过了一年便病死了。”

聿歌的脸色也越来越沉,“你是说,魏景修接近舒意,便是为了报复我们荣桓氏?”

荣桓英收起了以往的嬉笑,“就算卫华不是直接死在母亲手上,但魏景修怕是不这么认为,他与我们荣桓家有仇,我一直觉得他哪里有些奇怪,他以前看我的眼神里会有一些关注,但又不像是风月场那种对女人的关注。我只是不明白,他若是真的想对我不利,那我几次到魏园喝酒,他都有机会,可他却并没有对我下手。”

聿歌还是有些不确定,“可若要像你说的那样,他母亲是南楚城派来的探子,那他有何颜面复仇?难道这其中还有隐情?”

荣桓英却当机立断,冷声道:“不管怎样,只要他有这层身份在,我便不能容他留在绝迹城。”

聿歌难得同她意见一致,道:“你说得对,不管他想做的究竟是什么,就算我们不杀了他,也要将他赶出去。”

聿歌想了想,嘱咐道:“夜长梦多,你现在速速回城主府一趟,凭你的身份应该可以调动得了城主府的侍卫,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他,他若是不离开,那便只能杀了他了。”

荣桓英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她刚拉开房门,闵书便慌忙过来,将一封信交到聿歌手中,“这是魏景修写给少主的,您之前一直让我派人盯着魏园动静,我这才能将这信给拦住。”

聿歌打开信一看,脸色一变,荣桓英从他手中将那信接过,“他果然是个疯的,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如就让他动手,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敢不敢放火,他现在连威胁都用上了,难道你真的让舒意去见他不成?”

荣桓英可以这么想,可聿歌却不能,他是亲眼见过魏景修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扎的,现在魏景修拿自己的性命威胁舒意去见他,若是他不管不问,到最后魏景修又出了事,只怕舒意便会一生对他愧疚。顾南意已经横在她心里了,他又怎么能让第二个男人在她心上留下痕迹。

聿歌对荣桓英道:“按我说的去做,我先去阻拦魏景修,你带着人到了之后便将魏园围住,我们再按方才的计划行事。”

荣桓英却不赞成,“他现在就是个疯子,你自己单枪匹马去见他,难道就不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聿歌已经开始往外走,“总之,我不能让他死在这里,至少不是现在。”又吩咐闵书,“你一定要封锁好消息,不可让舒意知道。”

聿歌翻身上马,一路到了魏园,并没有见到什么火光,他心头一松,直到走进魏景修的房中,他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剪着画像,那些画像铺了满地,却都是同一个女子,而地上也点着不少的蜡烛,如同机关阵法一般地摆着。

聿歌站在他的身后,问道:“你的把戏可玩累了?”

魏景修收起了上次的虚假模样,只问道:“她呢?”

聿歌将那画像捡起来,“她不会过来的,你便是想着将这画像烧了,她也不会看见。”

魏景修将剪子放在桌上,他回头看着聿歌,“你还真是让人讨厌。”

聿歌嘲讽地笑了笑,“这一次怎么不装了?我知道,若是论起巧言令色,我是比不过你。但你想什么,我还是能看得穿的。”

魏景修听了轻笑一声,他将桌上那根蜡烛拿在手中,往下滴着烛泪,挑衅地看着聿歌,“你能看得穿什么?”

聿歌漠然道:“我能看得出,你并不想死。”

魏景修笑的更加猖狂,“是啊,我不仅不想死,我还想取代你的位置。”

聿歌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做这慕府的正君是凭什么?凭你是顾南意的替身,还是你觉得慕府会接受你这个人,身份低微的伶人魏景修,或者,是罪人之子卫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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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绝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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