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天空对大地的一次深情告白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史莱克城白日的喧嚣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中渐渐沉寂，不过，虽然白日的喧嚣已经逝去，但是，独属于史莱克城的夜景正悄然上幕。

随着傍晚的到来，史莱克城的灯火逐渐升起，街边竖起的魂导灯一盏盏亮起，像是为了即将分别的人所点亮一路的指引。

灯管长长延伸出去，也像是正在执手相看泪眼，诉说着离别哀愁的旅人。

凌歌和霍雨浩已经在这逛了快一晚上了，从黄昏渐落到夜色阑珊，两人无比珍惜此时彼此还在对方身边的这段时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收了冰帝作为武魂，拥有极致之冰的霍雨浩，似乎格外不擅长表露自己的情绪。

即便是此时这种氛围，凌歌好像也没从他酷酷的小脸上面看出太多的不舍。

不过，凌歌又不是笨蛋，知道有些东西是不需要用言语去形容，不需要用表情去表达的。

迟迟不提回海神阁，一直被凌歌拉着闲逛便是最好的证据。

霍雨浩很早便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今天的凌歌似乎格外注意时间。

每隔几分钟，凌歌便要看一次自己的手表，然后有些紧张地望着海神湖的方向。

其实不用霍雨浩看出来，此时的凌歌自己也知道今天确实有些太过于紧张了。

没办法，谁让他早已为了今晚的盛宴做足了准备，甚至还跟王冬签订了一些不平等条约。

不够，幸好王冬还是答应了下来。

看着夜幕逐渐降临，凌歌心中的那份期待与紧张也愈发强烈了起来。

凌歌的紧张霍雨浩也同样看在眼里，心思一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凌歌，我们回去吧。你是不是跟王冬还有事情没准备好？”

霍雨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凌歌，冷冷清清的表情在凌歌看来却是带有几分呆萌。

而听到霍雨浩的话，凌歌顿时有些头大。

不好，自己的紧张似乎让雨浩误会了。

之所以霍雨浩会这样说，倒也不是无的放矢，因为明天既是雨浩前往日月帝国的日子，也是凌歌和王冬前往魂断山脉的日子。

既然是离程的前一天，自然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

“雨浩，我该处理的事情早就都处理完了。今晚只要我们俩玩个开心就好。”

“哎！我们再去那边逛逛吧。”

凌歌的声音有些大了，手指指向了一个两人都十分熟悉的方向。

史莱克学院，海神湖的方向。

因为此时史莱克学院早已下课的原因，再加上史莱克的学生大多数都极为关注修炼，所以此时出来闲逛的人并不多见。

霍雨浩极少反对凌歌的意见，既然凌歌想，那他便去做就是了。

两人慢悠悠地回到学院，再慢悠悠地走入海神湖的区域。

期间，凌歌仍旧时不时注意着时间，一直到两人进入海神湖之后，他方才镇定下来。

凌歌和霍雨浩并排而行，因为走进了一条蜿蜒小径的原因，周围的环境有些狭小，让距离较近的两人时不时两只手便会触碰到一起。

就这样，两人朝着那静谧的湖畔走去。

湖边，夜晚的微风轻拂，带着湖水的清凉与草木的阴湿，仿佛能洗去俗世一整天的疲劳和愁苦。

远处灯光的余晖反射在湖面上，虽然并非白天，但是却显得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颗细小的宝石在轻轻跳跃，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远处的海神阁轮廓在夜色的演绎下显得格外神秘而深邃，像是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世界，只存在于画本和志怪故事中的神仙福地一样，如同可望不可及的海市蜃楼，静静地悬挂在天边。

事实上，史莱克学院对于一般的斗罗大陆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海市蜃楼呢？

凌歌很庆幸，他们此时此刻可以在这里相遇。

湖岸边，树枝低垂，细长的枝条随风摇曳，轻轻拂过水面，荡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柳树下，野花点缀，五彩斑斓，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凌歌看到在野花的上面，竟然还攀附着几只蝴蝶。

这些蝴蝶一旦被游客惊扰，便会翩翩起舞，倒是为这片静谧的湖畔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近处的海神湖神秘幽暗，远处史莱克城的灯火开始星星点点地亮起，与湖面上倒映的光影交相辉映，一时间，竟然让两人有种不知道究竟哪里是真，哪里是假的错觉。

真可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凌歌此时发现，原本在自己眼中早已经熟悉的景色，没想到此时竟然也常看常新，在此情此景下，又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这种感受隐隐有些玄妙，凌歌无法形容，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过，这些事情在眼下都不重要，凌歌又看了看时间，急忙拉着霍雨浩找了一块平坦的草地坐了下来，背靠着柔软的青草，面朝对岸。

海的对岸是什么？

湖的对岸是什么？

湖的对岸海神阁的方向。

凌歌还记得，如果没有自己的影响的话，原本雨浩就是应该在这个位置遇到邪火爆发的马小桃，第一次遇到生命危险。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如今因为自己的影响，两人也并不是因此而相识的。

少了几分冲突是真的，但是少了几分不打不相识的熟络也是真的。

眺望着湖对岸，凌歌紧张地吸了几口气，就差把自己额头上的第三只眼召唤出来极目远眺了。

跟他相比，一旁的霍雨浩可就安静多了，他就那么静静地等待着，享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他可不一点也不瓜，虽然平时很多人觉得他瓜，但其实他可聪明着呢。

就像凌歌了解他一样，作为朝夕相处的同伴，他又怎会不了解凌歌呢？

紧张的神情，刻意的动作，乱飘的眼神，无一不在暗示着凌歌接下来的行为。

不过，霍雨浩没有去主动拆穿，毕竟有的时候，别人费尽心思给你准备的小惊喜，即便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也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这是一种礼貌，更是一种修养。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凌歌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片刻之后，当他看到对面岸边出现的六芒星图案后，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那一刻即将到来。

刚刚被他松下去的那口气又被他深吸了进来，他正在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雨浩，闭上眼睛好吗？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凌歌尽量把自己的声音保持在既镇定而又温柔的程度，语气中也带着一丝神秘勾人心魄的力量。

即便凌歌并没有使用调动人心情绪的魂技，但是霍雨浩依旧是以充满期待，充满向往的状态闭上了眼睛。

他能够感受到凌歌的气息近在咫尺，那份熟悉与温暖让他感到安心。

闭上眼睛的霍雨浩听见了凌歌的声音。

“十、九、八、七、六……”

就在这时，凌歌轻轻地数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倒计时的数字不像凭空落在空气中，而是像是敲击在霍雨浩的心弦上一样。

此情此景下，即便是一向心如止水的他，也不禁心跳加速起来，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了起来。

“五、四、三、二、一！”

“零！！！”

就在凌歌倒数结束的那一刻，霍雨浩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

树林中的树叶摩擦声。

湖面偶尔飞鸟越过的振翅声。

树丛中不间断的蝉鸣声。

...

甚至，远在几年前，她帮助妈妈辛苦做工的杂乱声音，她和妈妈在雪地中艰苦穿行踩出的吱呀吱呀声...

如今，好像在凌歌的倒计时中全部安静，全部归零了。

当夜幕低垂，万籁俱寂之时，第一道光亮冲破了宁静，伴随着一声清脆而响亮的“砰”，仿佛开始了天空对大地的一次深情告白。

（此处配合八爷的打上花火食用更佳！）

（或者是五月天的如果我们不曾相遇也可哦！）

升起的烟花，从下面看？还是从侧面看？

身处远处的霍雨浩并不在乎这个问题。

五彩斑斓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夜空，梦幻般的画卷徐徐展开。

烟火的光芒在空中交织、碰撞，绽放出无数种奇妙的图案和色彩，让人目不暇接。

每一朵烟火都像是一颗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闪耀、绽放，然后缓缓消散，留下一片片绚烂的余晖。

睁开眼睛的霍雨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

烟火的光芒映照在她的瞳孔中，仿佛在她的眼中也绽放出了绚烂的色彩。

巨大的声响惊起了湖面上的一滩鸥鹭，振翅飞翔间，把视线带到了更加广阔的地方。

整片海神湖中，此时此刻都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辉，原本昏暗的世界被这样的色彩涂抹，原本沉寂的世界被这样的声音闯入。

原本凌歌也开心地欣赏着自己弄出的这片美景，但是突然却手中一痛。

低下头去，看到原来是霍雨浩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抬头看向霍雨浩，凌歌惊讶地发现，此时的他竟然变得泪流满面。

泪水晶莹，映衬着对面的烟花更加璀璨。

但是凌歌来不及欣赏眼睛中的美景，急忙捧住雨浩的脸，一边帮他擦拭着眼泪，一边关心地询问道：

“雨浩，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凌歌一脸担心地看着流泪的霍雨浩，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突然，原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霍雨浩猛然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凌歌。

这回，呆呆的人换作凌歌了。

不过，聪明的人懂得随机应变，下一瞬，没用的上霍雨浩回答，凌歌也张开双手，紧紧地把雨浩抱在了怀里。

“这场烟花，是为我准备的吗？”

过了很久，凌歌怀抱中的人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凌歌失笑，随即反问道。

“你说呢？”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凌歌，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想法。

凌歌不知道的是，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小小的柴房外面，每当重大节日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总是会紧紧地贴在另一个美丽但是却憔悴的妇人身边。

她们互相依偎着，抬头看向从远处的公爵府中发射出来的烟花。

烟花的样子是那么温暖炽热，小小的人儿是这样想的，伸手想要抓住自己前方的火光。

但是，终究是过眼云烟，就像是一根已经燃灭的火柴，无法在火光中再现记忆中的美好。

回忆总是太难熬，幸好，自己此刻可以抓住眼前的幸福。

长大后的小小人儿，此时这样想道。

...

“咳咳咳！！！看来今晚的风儿甚是喧嚣，月色也是格外美丽啊！

如此美好的氛围，被一道更加美好的身影打破。

听到声音后的两人，嗖得一声迅速分开，雨浩脸上带着说不清的晕红，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声音传来的方向。

终究是凌歌的脸皮比较厚，主动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比烟花更漂亮的粉蓝色蝶翼轻轻拍动着，而就在蝶翼中间，一头粉蓝色中长发的人儿一脸揶揄地看着凌歌和霍雨浩两人。

这眼神中，参杂了很多很多，多到凌歌此刻也有些心虚。

小冬不是在对面帮我放烟花的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了？

“呵呵，小冬，你来的正是时候！快来看对面的烟花啊！好漂亮啊！放烟花的人一定是世间一等一的人美心善！”

王冬心中暗暗啐了一口，心想这人真不要脸，真亏自己还给他在对面踩着时间放着烟花，这人就只顾着在这跟雨浩...

旋即，王冬颇为阴阳怪气地问道：“你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心意，是独我一份，还是人人皆有？”（有人知道出处吗？）

闻言，凌歌整个人都要石化了。

姑奶奶的，小冬到底是从哪里学会这么说话的。

怎么听到耳朵里面阴阴又阳阳的呢？

没等凌歌解释，王冬便收起自己的蝶翼，降落在了凌歌的身边。

只见他把嘴凑到凌歌耳边，轻轻说声：

（你们猜猜，小冬说了什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