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独宠后宫
第27章:独宠后宫
丰流怔了怔,黑线从额际冒出,为嘛在这紧要时刻,肚子却像她抗议,丢人啊。脸上闪过红晕,她却还打算不服输与完颜烈继续瞪眼。
如此倔强,让完颜烈也不由得无奈,唤了声传膳,他先结束了这无意义的幼稚行为。
只是两人仍旧无语,完颜烈看着她不懂规距的模样,也没有说什么,自己打位置坐下,等宫女都将膳食传上来后,才睨了一眼还站在原地不动的丰流,“你还是习惯站着用膳吗?”
只是一句无心之话,却都让两人一怔,仿若回到当初的景象。
丰流撇了撇嘴,“我什么有这习惯了。”然后自动地坐在他的对面。
完颜烈看着她只是低着头吃着白饭,眼前的菜既不看也不夹,手不由自主地夹起一块她最爱的水晶鸡放入她的碗中。
丰流看着碗里突然多出的菜,怔了一下,继续不言语的扒饭。待吃了半碗之多,那块水晶鸡却仍是没有动。
完颜烈的眉头凝了起来,又再夹了一颗青菜给她。肉不喜欢吃是吧,那菜总行了吧。赌气似的看着她,等着她什么时候将这颗青菜吃掉。
丰流傻眼,为嘛他要夹菜给她啊?没见她与他关系正恶劣着么?为表示她还没有就此原谅他,她将青菜同样的拨到一边,继续扒白饭。
她就只吃白饭了,怎么着。
“啪!”,完颜烈放下筷子,声音还挺大。
丰流颤了一下,装作没听到。
“朕就如此令你讨厌?!”他话语里伴随着嘲讽。
丰流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放下碗筷,直视完颜烈,“这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
“我?”完颜烈嘴角里挂着讽笑,“出宫这几个月看来你都忘了规距了。”
丰流不语,她就是不想称臣妾了,怎样?她还真跟他扛上了。
“看来律寒这兄长做的是真的不衬职,死有余辜了。”完颜烈话才说完,丰流的态度就变了,不再是不冷不热,激动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死有余辜?他要杀了律寒?
怎么可以这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看着他,为他如此狠心而心寒。
完颜烈瞪着她,“朕为什么不可以这样,他私带妃嫔出宫,没诛他九族已是恩赐。”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么?丰流突然间有些丧气。低垂着首,眼眶发红……
以为她终于认错,却没想到突听到哭泣声,完颜烈愣住,嘴张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丰流突地抬起头,梨花带泪的模样让人不由得生疼。
“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做,好不好?”她泪眼凝望着他,膝缓屈跪下在地。
就算怎么罚她都行,可是能否不要让律寒死啊。
如此哭也是为了律寒么?完颜烈虽心疼她哭泣的模样,可是一想到她竟然为了律寒而哭成这样,不免又有些来气。
“呵,是吗?那么朕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做得到,便不杀他。”大不了终身监禁算了。
丰流收住泪,心底划过不安之感,看着完颜烈,眼神深邃,无法猜到他的想法,却觉不单纯,终究,她还是问了,“什么?”
“为朕生一个小孩。”话语轻启,却仿若炸弹炸开了丰流的心。
无法制止的颤抖,他为什么,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的再提起这事,她已经再试图忘记了,他怎么还可以再拿这事说出来,甚至再次将孩子当成筹码。
她的颤抖,他看在眼中,上前想将她拥入怀,忏悔自己的过错,却被丰流无情地推开。
吸了吸鼻子,努力的不让眼里的泪水落下,丰流抬头再次看向完颜烈,“好。”
“那朕就给你一年的时间。”完颜烈说得有些不近人情,却让丰流已没有了任何感觉,已是痛,又何需在不在乎伤口会不会被洒上盐。
她也用谈判的态度看他,“可是,怀孕一事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而且她的身子最少还要调理三个月才敢怀子。
完颜烈微笑,“朕知道,不过朕相信一年的时间已足够。”
如此自负,呵。
后宫无后,风贵妃突地起死返生,众人虽有异议,却都被完颜烈压了下去,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在了律寒的身上。
有些毒,却将她保护得如温室小花,风雨未刮至她的面前,已呈风平浪静,晴空万里之景。
他的在乎有些霸道,但也无非对错。
太后听闻风贵妃突地由皇帝从律家接回来时,足足震惊了好一会,即便看透后宫的尔虞我诈,可是风贵妃的这招金蝉脱壳仍旧让她震惊。
只是终究怪责还未开口,就已见完颜烈亲自来劝说。
他态度之强烈,语气之坚持,是她这几十年第一次看到的。
那日他说:母后,这事请您不要插手。
用上请字已是客气,可是也是在警告,如果她硬是要理,他怕是愿背上不孝之名了。
想着风贵妃“死”后的那些日子,后宫沉寂的没有一丝声气,皇帝不召任何妃嫔侍寝,她都担心死了。
风贵妃回来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丰流诧异的是,在与完颜烈谈完的第二天,她竟自由了。当她如往常想跨出殿,出去走走时,却发现两旁的侍卫只是很单纯的给她请了个安。而没有让她回去之类的废话。
她狐疑地看着他们,脚试探的跨出一只。
咦,还是没有说话耶。
第二只脚跟着跨出。
“……”仍旧没事。
“咳。”她轻咳一声,提醒他们,她已经出殿了。可是侍卫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不得已,她只好开口提醒,“本宫已经出殿了。”
“娘娘是要出去逛逛吗?”其中一个侍卫终于接了口。
这语气让丰流不由得觉得神奇,心里划过一道想法,“你们不阻止本宫吗?”
“属下不敢。”
不敢?看来的确是解禁了。
她立马就唤了绿草,可是话才到嘴边,她才想起,是啊,绿草已经晋封为贵人了。脸上闪过失落,只消一会便重拾笑脸,唤了其他的宫女走出了朝清殿。
才走不远,太后就派了人来传她入慈宁宫一趟。
想起太后的为人,风贵妃闪过愧疚,对于这起死又回生一事,她半点风声也打听不到,似乎大家都接受了此事。
只是,真的是接受吗?
回朝清殿隆重打扮后,乖乖的换上宫装,梳好发型她才敢前往慈宁宫。毕竟对方是太后啊。
多月不来,慈宁宫仍旧如此,庄重得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冬日里的雪枝早已蜕变成如此的绿叶青枝。
地上干净得没有半片残叶,她脚有些迟疑地不敢往里头跨。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会来似的。太后的贴身宫女从里殿走了出来,微笑地迎了上去,“给贵妃娘娘请安。”
丰流回了回神,嘴上含着得体的笑,“免礼。”
“娘娘,太后已在里殿等您。”
丰流颔首,走了进去。
慈宁宫里头安静得仿佛没有人在,可是丰流进去才发现,加上宫女一行人,起码有七八个人那么多,可是却这么的安静。
心不由得有些惶恐。
太后由人搀扶地从侧门走上座。有些犀利的眼神一闪而过,换上和蔼的态度,“流儿,你可回来了。”
这话听得很是别扭。丰流敛了敛神色,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母后……”话才刚开口,就被太后打断,“过来母后身边。”
丰流听话的上前,走到她的跟前,手便被太后轻握,心疼地道:“变瘦了。”
从慈宁宫出来,丰流完全不明白太后此去招她前来慈宁宫是为了什么。
当初,在她与皇后之间,太后是毫不迟疑的站在了皇后那一边,当然,如果皇后跟完颜烈比,不用选就知道太后会站在自己儿子的身边。
可是,现在呢,她是什么态度?
面对自己的重归,竟没有半点的询问和责罚,只是瞎聊着。
是的,只是瞎聊而已,谈天说晴,没有半分的重点,让丰流差点就以为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不对,太后肯定有些在意的,能成为太后,绝不是个简单的人呐,不是?
可是,太后有暗指什么吗?
脑海里回放着太后说过的话,丰流不由得懵,貌似太后说的最多的就是叫她好好劝劝完颜烈,国事虽重要,身体也很重要。
似乎还叫她劝说完颜烈,叫他雨露均沾?
想着想着,眉头便不由得轻皱起来,她跟完颜烈的关系已不是从前了啊……
“母后跟你说什么了吗?”
完颜烈突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看着她已恢复宫装,完颜烈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笑意,上前一步,与她拉近距离,“怎么眉头紧皱了?”
他手轻贴着她的眉头,她却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借着请安,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碰触。
“给皇上请安。”她轻声地说道,头低垂着。
她如此明显的动作,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他给她时间。
“朕只是随意逛逛,爱妃陪朕一起吧。”他邀请,没有说实话,实则是听到太后召见她,他便立马地从前朝赶来了。
丰流作着不适状,“臣妾身感不适,怕是不能相陪皇上左右了。”她说话规距了,可是规距得却变生硬了起来。
不再像是从前的那个她。
“传太医。”一听她这话,完颜烈便变得紧张起来。
不像是假的,如此真的在乎,可是,以为她还会信么?
丰流淡定地拒绝,“不用了,回去小歇会就行了。”
“如此,那朕陪你回去。”说着,他上前将她轻扶,不给她拒绝。
他固执的态度让丰流不由得又凝起眉,看着他的俊颜,眼里透露着的关心,终究她没有再说什么。
演戏他是老手,不是么?而她已不再是那个被耍的小丑。
“娘娘,今晚又是您侍寝。”
“娘娘,今晚还是您侍寝。”
“娘娘,皇上今晚会过来。”
专宠了么?听着宫女的汇报,提醒着她每夜都该侍寝,即便是曾经冠宠的时候,也没这么夸张的。
十天,足足十天,他竟夜夜都来朝清殿就寝,无论忙到多夜,都会过来。俨然她已成了专宠。
不是说新晋的贵人怎么样怎么样么,却这么快就厌了么,想到此,丰流不禁为绿草担忧了。
“娘娘,今晚侍寝的还是您。”宫女进殿来告诉丰流这个她不喜欢的消息。心情本来就有些烦燥,她顺口就回了一句,“本宫来月信了,安排别的妃嫔侍寝。”
真当她不会累是么。
天知道,她天天就与他大眼蹬小眼瞪到半夜,然后盖棉被纯聊天。也不知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不久,宫女又进殿来回话,“娘娘,皇上说了,今天您不用侍寝了。”
丰流差点高兴地欢呼三声,不过是忍住地低调了,只是淡然地应了句,“知道了。”
从朝清殿出来的时候,已是夜上树梢之际。
明明已不冷的天气,丰流却偏偏穿了件有帽子的大衣,而且行踪也有些鬼祟。一切都打点妥当,以为会万无一失,却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步伐走得飞快,丰流将帽子盖在头上,避开所有有亮光的大路,抄小道前往天牢。眼见着一路平安的到达,她终于小松了一口气。
顺利地步进天牢,她却没有发现尾随而来的完颜烈。
有着雷暴前的宁静,完颜烈的表情在黑暗里根本让人瞧不出是怒还是什么,他看着走进天牢的丰流,手不由得的紧握成拳。
静谧得有些让人不安的牢房,通道阴暗。丰流朝着律寒的牢房走去,一路畅通无阻。
律寒闭目养神,耳边虽有听到轻轻地脚步声,却没有睁开眼,皇上已判了他的死刑,等的只是日期罢了。
乍看到那牢房里头的律寒,削瘦的脸庞,紧闭的双目,丰流不禁愧疚满心。良久,才唤道:“律寒。”
听到是丰流的声音,律寒都不敢置信,睫毛颤了两下,他睁开眼,眼前的确是站着丰流。
她依旧宫装打扮,只是外头那件大衣,便让人知道,她来得有些不那么明正言顺了。
“流儿,你怎么会来这里?”她难道不知道完颜烈若得知她来天牢探他,会发多大的怒火么?
律寒喜忧参半,喜的是,还好,完颜烈应该没有对她处罚多少。
“我来看看你。”丰流的话语间已有哽咽,“对不起,若不是我……”
“你还好吗?”打断丰流的自责,律寒关心地问道。
为什么事情已到这会,他却仍只记得关心她呢?丰流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脸上带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时间紧迫,丰流叮嘱了律寒几句便充忙的离开了天牢。
才安静一会,却见天牢里又响起了声音。
浓烈的威胁视线射来身上,律寒想忽略都难。他心登了一下。不用看就已知道来人是完颜烈,只是,他可有与丰流对上了?
将他的惊讶之色纳于眼内,完颜烈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好一会才道:“律寒。”
“罪民给皇上请安。”律寒仿佛这会才知道有人似的,有些慌张地行礼。
装吧,都给他装吧。
完颜烈淡淡地道:“起来吧。”
律寒没有起来,只是坐在了地上,潇沉的模样让人心怜,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讽笑,“皇上是来送罪民最后一程么?”
完颜烈挑眉,“当然不是。”
不是?那是为了什么?
“爱妃在朕面前替你求情,所以律寒,你放心,你还勿需这么早行刑。”
心颤了一下,律寒开口想问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
完颜烈若答应了丰流的要求,那丰流必定会付出代价,只是他不知道这代价到底是什么。
她说她不会让他有事,看来的确是隐瞒他什么了。
朝清殿
丰流刚回到殿宇,就被宫女拉至里殿脱下外衣,“娘娘,您可回来了。”瞧着她紧张的语气,丰流不由眉头凝紧,“发生什么事了吗?”
“刚才皇上差人来说邀你一块赏园。”
黑线从丰流的额际冒了出来,大黑夜的赏什么园,今天又不是十五。
“好在奴婢说您身子不适,早歇下了。”
丰流微笑地看着宫女,还没说什么,就已听殿外响起‘皇上驾到’的声音。两人脸上都露着慌张的脸色。
时间过于紧急,丰流赶紧正了正头饰,先一步出去迎接完颜烈,而宫女则是将外衣藏好。
“臣妾给皇上请安。”有些大声的请安,多少泄露她的紧张。
完颜烈看着她这模样,心里闪过一丝安慰,还好,她还是会慌的。装作一切都不知情的样子,他露着关心的样子,“听说你身子不适,怎么又起来了。”
丰流吞了吞口水,“皇上不是邀臣妾赏园么?”
“身子不适,就不要去了,你先去歇着吧,朕还有事,晚些再回来陪你。”说着将丰流拉向床边,让她躺下。
待他离去,丰流才稳了稳被吓着了的心,他应该没看出什么吧?
御书房
完颜烈满脸的威严,手用力一拍案桌,看着地上跪着的宫女,“你好大的胆子。”
宫女瑟瑟发抖,“皇上……皇上恕罪,奴婢,奴婢实在是不知犯了什么过错啊。”娘娘才躺下,她便被人带离了朝清殿,直至走来御书房,她心里才惶恐不安,皇上怕已是知道什么了。
可是,娘娘呢,娘娘可知她已经被带离朝清殿啊。
宫女在心底哀鸣,希望娘娘会中途醒来,察觉到她的不在。
完颜烈嘴露冷笑,“不知道?替风贵妃买路,这事可有冤枉你?”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的啊,虽事实仍旧如此,宫女却仍旧不承认,“皇上圣明,奴婢只是打听过律寒将军的近况,让牢卒善待律寒将军。”
嘴还是挺硬的,完颜烈看着宫女,她全身发毛,在他犀利的眼神下,说话也不怎么清楚,“此事是风贵妃嘱咐的。”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圣颜的威严,坦白从宽。
时间弹指一挥间,匆匆已过三个月。
风贵妃独宠后宫已传遍整个后宫,众人却只敢怒不敢言。
她不在,皇上不踏足后宫,她在,皇上只踏入朝清殿。后宫佳丽所有均成了摆设。
婉贵人看着镜中已无笑意的容颜。以为一步登天,却发现,原来争宠才是最痛苦的。只是,该怎么争呢,如何争呢,皇上对娘娘的在乎别人不知,难道她还不知么?
娘娘回来四个月,后宫已形同虚设了,不是?
朝清殿
宫女进来禀报,“娘娘,婉贵人过来给您请安了。”
丰流的手顿了顿,继续描绘着丹青,“就说本宫不适,让她回了吧。”
“是。”
好一会,宫女又折了回来,“娘娘,婉贵人说她有事要与您禀报,请您见她一面。”
笔尖落下一滴墨水,丰流的眉头凝起,不满意这被墨迹糟蹋了一幅丹青,一早上的好兴致也全无,放下毛笔,她看了宫女一眼,“那让她进来吧。”
几月不见绿草,又瘦了一圈,起初的风光已不再有,脸上也没有光彩照人之色,反倒是忧虑重重。
丰流看着绿草,淡淡地开口,“婉贵人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丰流如此的态度,让绿草彻底绝望了,自己出卖娘娘一事,本想要得到原谅已难,如今又成为皇上的女人,娘娘是怎么也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可是,可是娘娘不是最善良的吗?
想到此,她又鼓了鼓勇气,旧事重提,“娘娘,我……我……”
“如果你是想说已过去的事,就不必开口了。”丰流睨了一眼绿草,打断绿草的话语。
“而且能升为贵人还是好的。”说完,她便不再看绿草,喝起由宫女刚送上的茶水。
绿草沉默,眼睛却不由得的看向门口。
丰流的余光瞥见绿草的行为,脸色不由得的黯了黯,果然是为了见完颜烈才过来的么。
女人,一旦有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便会不一样的吧。看着绿草那带着无尽期待的模样,丰流不禁无语,的确,像完颜烈那样的人,想要掳获一个女子的芳心何其容易啊。
“皇上过来了吗?”她有意似无意地问向在侧站着的宫女。余光睨向绿草,却见绿草将视线看向了宫女。
如此的迫不及待。
宫女恭敬的答,“皇上吩咐会过来陪娘娘您一起用午膳的。”
看看时辰,午膳时间就快到了呢。
“备多份碗筷吧。”她吩咐道,然后看向绿草,“一起用膳吧。”
绿草颔首:“多谢娘娘。”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若能见着皇上,她心甘情愿变成如此。
曾经那么要好的主仆,如今却也变得各自算计着的陌生人。丰流不由得叹息这后宫的残忍。
两人都没什么言语地静等着。
“皇上驾到。”终于,殿外的喊声打破了安静,丰流松了一口气,对绿草,她还真的不习惯如此。
“给皇上请安。”绿草与她一同地屈膝给完颜烈请安。
完颜烈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带着沐浴春风的笑容,一进殿就嚷着,“流儿,快些传膳,朕饿了。”
丰流让宫女去传了午膳过来。体贴地给完颜烈递上茶水。
完颜烈坐下才看到绿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婉贵人也在?”
绿草脸上带着娇羞,“臣妾是过来给贵妃娘娘请安的。”
丰流没有看她,只是对完颜烈道:“臣妾留婉贵人一起用膳了,皇上不介意吧?”
完颜烈深看丰流一眼,试图看出些什么,却发现丰流除了淡然还是淡然,他点点头,“那就一起用膳吧。”
虽是轻轻一句,绿草却知,能得此圣恩全因丰流的面子,要知道后宫里能与皇上一起用膳的人本就不多啊。
用膳期间,丰流却变得沉默,也不知是不是饭菜做得不合胃口,还是因为其他,她只是随意的扒了两口就放筷子不吃了,“皇上,由婉贵人陪着您吃吧,臣妾吃饱了。”
说着,也不待完颜烈说什么,便自行离了桌。
绿草正欣喜这样的机会,却没想到完颜烈也放下了筷子,“朕也饱了。”
刚才还嚷着很饿的人,如今却只吃了半碗就说饱了,谁信呢?绿草心里淌过伤感,看来皇上是嫌她在这多事吧。
掩去脸上的伤感,她也放下筷子,“皇上,臣妾也吃饱了,臣妾就先退下了。”虽然不甘,却也明白,知难而退方为聪明之人呐。
看着绿草退下,丰流责怪地睨了一眼完颜烈,当初既已宠幸了人家,现在又何必摆出这无情的模样呢?
只是她又可以说什么?
看着丰流欲言又止,完颜烈也明白她可能又想说那些什么雨露均沾的废话,抢先在她的面前道:“再过一些时日,便是选秀之期了。”
原来,是打算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么?丰流叹息,可惜了绿草一片芳心,注定没法留得住完颜烈这个桀骜不训的帝王。
“哦。”她表情没多大变化,选秀,每个帝王都衷爱的,不是么?
“朕打算今年的选秀重点就为王孙贵族,年轻有为的一辈指婚了。”完颜烈意思很明白地透露着,可是,丰流却没有听懂。
只是符合,“那敢情是好的。”
就算是为王孙贵族指婚,那些长得漂亮的,还不照样会被充进后宫来?
不明白?
“朕打算这次选秀,后宫就不添加新人了。”这样应该明白了吧。
丰流怔了下,看向完颜烈,不明白他这是想说明什么,“为什么?”选秀本来就是为皇帝物色美女的啊。
“朕有你一人足够。”他笑着坦言,却带着五分玩笑,五分正经。
而在丰流看来,则全是谎言了。
低垂着头,避过他那有些过于灼热的视线。
突地,头部传来一阵晕眩,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晕了过去。好在完颜烈在旁,急时地将她扶住,他紧张地大喊,“传太医。”
丰流醒过来时,人已躺在床上,手正被太医的把着脉。
张太医似乎很久没见过了,听其他人说,貌似他老人家不打算再理宫中事,带着他的夫人出江湖快活逍遥去了。
见她悠悠醒来,完颜烈眼中担忧不已,好不容易等到太医把完脉,他才焦急问道:“怎么样了?”
“恭喜皇上,娘娘是喜脉。”
太医的话让完颜烈一下子喜出望外,“真的?”
相对他的开心,丰流却一脸平静,“多久了?”
“回娘娘,看脉象刚好一个月。”
是么,原来一切都在完颜烈的意料之中啊,她是该感谢于他的心细,还是该在乎他的算计。
三个月一过,便不再做柳下惠,原来他给足时间让她养身体。
“不过……”看着完颜烈高兴的模样,太医犯了难,不知该不该说。
丰流的心也是一紧,“不过什么?”
她与完颜烈异口同声,两人齐刷地将目光看向欲言又止的太医。
太医看了看丰流,再看了看完颜烈。
“有什么话当着本宫的面说,本宫有权知道。”丰流态度有些强硬,无论怎么样,她也不要做个不知实情的人。
完颜烈点头,对着太医吩咐,“到底不过什么?”
“回皇上,贵妃娘娘因有过滑胎,现如今再孕又才只隔半年,胎象十分不稳。”
十分不稳?即是什么,需要保胎吗?丰流看向太医,“那本宫需要怎么做,才能……才能保住胎儿。”她原来还是十分在意孩子。
一听到太医胎象不稳,脑子就轰了一声炸了开来。
完颜烈眉头凝了起来,安慰地看向丰流,“没事的。”说着他又看向太医,“无论如何,胎儿定要保住。”
“遵旨,可是……”
“又可是什么?”
“娘娘身子过于虚弱,若进补太多,怕不利于分娩。”
这又不行,那又不行,完颜烈怒了,“你这做太医是用来混吃的吗?朕不管,朕要风贵妃完好无损,亦要胎儿平安出世。”
风贵妃有喜一事一下子就在后宫里传了开来,有些人一辈子见不着皇上一面,有些人侍候皇上十数年肚子不见消息,而她,只是进宫一年左右,却已是独宠,还怀有两胎。
好运怎么不让人妒忌啊。
太后本来对她还有微词,可是一听闻她有了喜,开心便盖过了一切,所有的补品一应尽有地往朝清殿送去。
丰流不安的抚着肚子,太医的话历历在耳,昨天太医为她把脉时,还跟她说了实话,如果,如果这次胎儿保不住,以后若想怀孕,怕也是留不住的……
她身子如此之差么?
想起危险性,她现在是动也不敢动,只敢卧床保胎了。
完颜烈也着紧她的身子,命御膳房烹煮的食物全以安身调养为主。
数着日子,虽然是在他的预算之中有喜了,可是他全然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以为三个月已补好身子,却没想到……
他轻叹,早知道如此,就不该这么快让她怀上的。
正看着手中的奏章,福贵却突然紧张地跑了进来,“皇上,皇上。贵妃娘娘她,她……”
啪的一下丢下奏折,完颜烈刷的站了起来,“她怎么样了?”
“见红了。”
福贵口中的‘了’字还未说完,完颜烈已冲出御书房,直奔朝清殿。人到时,太医刚好把完脉,正开着药单子,看见完颜烈的到来,忙跪下请安,“臣给皇上请安。”
完颜烈挥了挥手,奔至丰流的床前,“怎么样了?”
“微微见红,切记不要再让娘娘乱动了,谨记卧床休息好,不然……”太医低垂着头,摊上这棘手事,如果风贵妃胎儿没有保住,陪葬的不知会有多少人啊。
丰流满脸忧郁,只是下床走动了一下而已,身子却这么经不起动么?她侧头看了看一眼站在床旁的宫女。
宫女避开她的视线。
什么时候连她也被完颜烈收买了啊。
太医退了下去,丰流想坐起来却被完颜烈按住,“躺好。”
她也不再坚持,手不自觉的抚上肚子,心情低落,“皇上,臣妾是不是没有这个福份啊?”之前已没了一个孩子,如今难道还要再没一次吗?
完颜烈覆上她的手,“不会的,你放心,等过了三个月就好了。”
是吗?但愿如此吧。
夜深人静,丰流一人独卧在床,从见红后,因为规距,完颜烈不准在朝清殿就寝了,虽然他曾执意过,可是丰流还是将他劝走。
只不过劝他之前,所经历的不由得让她唏嘘。
太后屈尊而来到朝清殿,免了她的请安。一看到她躺在床上,太后脸上也是一脸心疼。安慰了好些时候。
只是不待丰流感动,太后却道:“风贵妃啊,皇上是大家的皇上,你现在有喜不便服侍皇上,应该劝他多去其他的妃嫔那里走走。”
一听太后这话,丰流嘴角的微笑都变得僵了,却只能恭顺地说,“儿臣会的。”何其残忍啊。
有事不让他在身边伴着,反倒还要劝他去别的女人那里,呵,也是,皇上是大家的皇上啊,太后当然是希望多子多孙的。
晚上,完颜烈才来,她便跟着摊牌了,“皇上,太医说臣妾身子抱恙,不适宜两人共床了。”
完颜烈怔了一下,以为她指的是侍寝,忙说,“这个朕知道,朕只想陪在你身边。”
听完颜烈这话,就知道他没有听懂了,于是丰流解释,“是怕晚上转身时,碰撞到肚子。”
说了许久,终于将完颜烈给说服走了,可是听说他并没有去别的妃嫔那,而是回御书房继续料理国事去了。
手已习惯地抚上肚子,她开始期盼他的降临。
选秀一事已经定了下来,如完颜烈所说,此次选秀重点就是为王孙贵族指婚的,后宫没有纳进一名新人。
群臣虽有说什么,但都被完颜烈给挡了下来,开枝散叶是他的事,不需要大家废心,顺便还以风贵妃已有喜,开枝散叶即在眼前为由挡了所有大臣的劝说。
他这一行为,不由得让大家都将茅头指向了丰流。
“娘娘,您安心养着身子,再过些时候,就可以下床走动了。”
丰流躺在床上,为了保胎,她算是提前坐月子了。好在时间过得也算是快的,一下子便过了两月有余。
虽然当中又见了一次红,但好在也是有惊无险的。等再过半个多月,胎象稳些时,便可以下床走动走动了。
“红花啊。”丰流唤了一声宫女,眼睛直视着她。
宫女嗯了一声,“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本宫要你去做的事,做好了吗?”
“回娘娘,他一切安好。”
她口中的他,丰流当然是知道指谁的,因为安胎,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探望身在牢中的律寒了。
也不知他在里头怎么样。
一年就可以出去了。
“娘娘。”宫女唤了一声走神的丰流。
拉回神绪,丰流睨了宫女一眼,“怎么了?”
“娘娘,听说后宫妃嫔会被遣散呢。”
震惊之色从丰流的脸上一闪而过,“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宫女迟疑,眼光闪烁,“听别人说的。”
别人?“哪个宫?”丰流有些追根究底地问,宫女的目光闪烁让她更加想确定,那个别人是谁。
见推不了,宫女只得诚实以告,“是听福贵公公说的。”
福贵?什么时候她与福贵那么熟了,这么秘密的事福贵会告诉她?丰流狐疑地看着宫女,终究是什么都没有问。
只是以为是传言,她却没有想到事情似乎真的在这样发展。先是听某宫的妃犯了事,被遣往安山寺,然后又听某殿的嫔做了什么差错,亦被遣往安山寺。
安山寺里住的都是前朝无所出的妃嫔,完颜烈这举动,别人可能不会联想到什么,可是丰流……
本不想多问,可是却发生让她不得不管的事。
清晨,空气清新,丰流早早地便醒来,才刚下床梳洗,就只闻哭声从殿里头传来。
三个月已过,终于可以不需整日卧床,丰流是松了半口气,听到哭声,眉头凝了起来,“大清早,谁哭得这么凄惨?”
宫女正为她梳着妆,想着娘娘已好久未好好打扮过,加上卧床,面色有些苍白,正打算为她画个浓些的妆,却也是没想这样的清晨会有哭声声传来的。
她顿了顿手,“要不奴婢出去瞧瞧?”
“先梳好妆吧。”
涂脂抹粉后,整个人也显得精神许多,脸色也变得红润,再加这些日子的调理,貌似脸上的肉都变多了些。
丰流掐了掐脸颊,呃,还真的有些肉了。
看着她这举止,宫女扑哧一声,“娘娘,您掐自己的脸做什么?”
“红花,你瞧本宫,是不是胖了很多?”
宫女笑,“娘娘,您这哪是胖,是丰润,以前您呀就是太瘦了。”
哭声突地又继续响了起来,丰流皱眉,“出去瞧瞧吧。”
才出寝房,就见绿草一脸泪水的朝她奔来。
宫女直觉地挡在前头,“婉贵人,小心碰到娘娘。”
丰流也是直觉地护住肚子,如今她是真的怕腹中的小孩有什么三长两短了。见绿草哭得如此不顾脸面,不禁疑惑,“怎么了?婉贵人。”
绿草忍住泪水,可是一开口,泪水又不免落下,“娘娘,救救绿草吧,娘娘。”|
救?“你先起来吧,到底怎么回事?”
绿草让人给搀扶了起来,她不该妄想的,她竟想着自己也能分娘娘的一点宠,不该的,不该的。
“到底是怎么了?”